您不容易,姆妈都知道——可咱们这样,连算盘都拨不清楚的,哪里擅长经营?十有八|九要走弯路。” “不如听听二姑娘的主意,二姑娘有那边的太太指点,总比咱两人抓瞎要好得多,咱们跟在铺子里慢慢学就是了。” “我知道夫人心里别扭,不愿意跟那边的太太打交道,可夫人再想想:老爷官儿升得慢,少爷一年比一年开销多,两位小姐也长大了,再两年,嫁妆都是少不了的。” “今年咱们辟府出来单过了,多风光,实则连孝敬老太爷的一百两都是咬着牙才拿出来的。花向可太多了,将来官场上打点,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开铺子得……” 唐夫人渐渐听进去了。 她总把那句“开铺子”挂在嘴边,念叨了将近两年了,铺子也没开起来——最开始是因为没分家,家里妯娌多,怕赚了钱不好说;可这分家辟府都大半年了,铺子也没见影儿。 实在是心里没成算,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这又拖延了半年。 胡嬷嬷说是劝她,其实,唐夫人听出来了,嬷嬷是在催她:家里诸事都有模有样了,该去外头想想开源的办法了。 唐夫人心里批评自己:多大年纪了,连荼荼的胆量都比不过。 老爷是真的累了,鼾声震天,唐夫人两团棉花堵着耳朵都听得烦。烦完了,又心疼他,给他打了一会儿扇。 响过子时的梆子以后,才慢慢有了睡意。 大理寺牢房门前,一群公子哥已经闹了三天了,闹也不敢大闹,都顾及脸面,一家一辆马车堵在门口,把路堵得七拐八拐的。 刑头进出犹如走黄河阵,忍不了了,跑去报给了上官。 司直苦着脸出来,给这群祖宗作揖:“少爷们别为难小的了,我哪儿有私自放人的能耐啊?这是大案哟。” 这群少爷里头有刑部侍郎之子,律法背得比他还熟,掀唇就骂。 “案子都已经结了,倭使全砍了脑袋!连几百个倭商和工匠也全抓了!还有什么遗漏?” 越说越痛心:“灼灼抓进来审了半个月了,她屋里有几头蚂蚁也该数清楚了,她早没嫌疑了!你大理寺哪里有长期关押的权力?回家我就让我爹参你们一本,繁刑滥罚,什么狗官!” 这倒确实。大理寺只管勘断审理案件,照理说案子了了,犯人就该挪地方了,一般是要流放至牢城营做工的。 只是抓真田燕返的时候,牵涉了春江花月楼许多花娘,全在牢里关着,等着外边相好的来掏钱赎人。 只有许灼灼一个,是被南城兵马指挥使陈丰年亲自提溜进来的。陈都头走得匆忙,没说明白这妓子犯的是什么事儿,许灼灼在牢里关了半个月了,上头没发话,刑头不敢放人。 见他们不依不饶,司直只好退一步:“这样,各位少爷找一位长辈作保,小的立马二话不说把人放出去,如此可好?” 给犯人作保,得是德高望重的人才行,保人附有监管教诫的责任,三个月内要是这人再犯事了,保人得受点连带责任。 一群公子哥面面相觑,后颈发麻。 花娘在他们眼里是心肝宝儿,可放到爹娘眼里,都是该剁了喂狗的狐狸精,谁敢捅到家里长辈那里去? 凑着脑袋嘀咕了半天,想着了一位好人选。 国公府的小公爷褚泰安,就是这时候被一群狐朋狗友拉来的。少爷们看见他,各个喜极而泣:“小公爷大恩大德,快救救灼灼吧!” 褚小公爷虽然不是长辈,但他有祖传下来的荫封,将来板上钉钉的公府之主,也算是个能做得了主的人物。 褚泰安咋舌:“什么许灼灼,我又没点过她,我救她做什么?” “小公爷就当日行一善,你只管张句嘴,签一份保契,我们二话不说立刻把人带走,绝对不劳烦您!” 褚泰安问:“她要是再犯事儿呢?” “绝对不会!灼灼多温柔的人,连只蚂蚱都舍不得摁死的,这回也是被连带了,她怎么会犯事儿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