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穿什么就穿什么。” “哪有那么容易。”唐夫人只觉鸡同鸭讲,知道荼荼不在意穿衣打扮,唐夫人只管自己看,不再难为她了。 这回的园子是华府借着的,一应采买都由华琼和唐家摊了大头,收拾园子时自家也出了大力,可何、宋两家中举的公子都跟东道主似的杵在园子门口。 唐老爷也不傻,拉着义山站定在大门旁,逢客人入园,便笑领着儿子上前拱手行礼。 儿子给长了脸,唐老爷这些天挺得意,他在衙门当值时,六部六科许多属官都循着名儿去认了认唐老爷长什么样,跟他取经,都想知道怎么才能教出一位小才子来。 义山的神童之名已经传遍了京城,来的客人里,许多都不识得唐老爷,可一瞧门口站着这么个伶俐的小公子,张嘴还一口京片子,就知道他是谁家的了,一叠声地夸“虎父无犬子”。 唐荼荼右手被珠珠握着,珠珠右边还非要挽着她娘,三人串成了根糖葫芦串,硬是从月洞门里竖着进去了。 何夫人迎上来,捂着嘴笑:“快让丫头们跟着她嫂嫂去玩吧,妹妹留下与我接待客人。” 何夫人说着,把小宋氏拉过来,连上自家女儿,全交给了小宋氏照管。 进了莲池,唐荼荼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园里并不见她脑补中那样苛刻的男女大防。年轻男女单独说话确实是不好看的,但大家也不拘束,全拉了同伴三五成群地扎了堆,坐在一块玩飞花令。 泉眼边的棋桌上摆了几桌残局,那是句老爷苦想了两天才摆出来的,难倒了一群人,下棋对弈的、摊开纸笔画山水的、投壶射覆的……或轻声慢语,或笑闹打趣,满园子都是年轻人的生气。 富家小姐确实来了不少,伴在母亲身边,一眼望去年纪都偏小,都是及笄前后的小姑娘,再大的瞧不着。 此时理学未兴,纲常也没变味,京城作为盛世华都,颇有海纳百川的气魄。 各家夫人们常挂在嘴边的是一句“婚择佳士,妇选淑姿”。这“择”与“选”都靠相看,小儿女们多见几面说说话,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反倒是父母一张嘴就拍板定亲的人家,最叫人瞧不起。 于是,各种名头的诗会多如牛毛,都不忌讳男女往来,京城风气开放可见一斑。 “二姑娘瞧什么呢?快跟上。”小宋氏折回身,轻声问。 园子里客人多,小宋氏领着她们几个孩子穿园而过,去西头的女客席。 唐荼荼看她一路走得含胸缩肩,迎面过来行人,小宋氏就立马低头,明显是个不自信的。 小宋氏不能叫夫人,她家相公刚中了举,还不是官身。唐荼荼刚才入园时打了个照面,那男人年轻,红光满面,春风得意,还是个长袖善舞的聪明人,也不知道两人怎么过到一块去的。 唐荼荼没空细想,一路左看右看,慢得几乎是在挪步,与前边的小宋氏落下了一大截。 她不认得萧临风长什么样子,来时路上还想着要往人堆聚集处找他,心说萧临风是口问第三名,哥哥又说他辩才绝佳,应该是个口若悬河、张嘴就能演相声的人物,周围应该会聚集起许多听众。 园子里张望了一圈,唐荼荼也没看见有大批人扎堆的地方,都是三三五五的。 这会儿找不着也不怕。唐荼荼留意过,男客席上的位次是按乡试排名排的,尤其是开宴时会有礼部大员念皇上手谕,次序是不能乱坐的。 八人一桌,萧临风总名次二十,应该是坐在哥哥旁边的,是第三桌。 唐荼荼定了定心,跟着小宋氏去了女客席,她还趁着人没来齐,把主位空出来,专门挑了个正对男客席的位子坐下了。 “呀,这不是唐家姑娘吗?” 同张桌上有两个眼熟的面孔,都是五月在华垟伯府老夫人寿宴上见过的姑娘。 唐荼荼记人的本事不行,记了个眼熟,却早忘了是哪家的了,见她俩直勾勾望着自己,唐荼荼尬笑一下打了个招呼。 大约是还记得上回荼荼拿汤汁拌剩饭的壮举,一看见她,两个姑娘就掩帕捂嘴,窃窃私语,语完了又咯咯直笑。 珠珠看不惯她们这么笑话姐姐,小丫头安抚似的拍了拍唐荼荼的手,笑眯眯地冲着旁座道。 “九姐姐,你门牙上沾了唇脂,快擦掉呀——哎呀,雅姐姐你怎么回事?眉黛都没涂匀。” 那俩姑娘便花容失色,忙以帕子遮着脸,抬脚就走,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整理妆容去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