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之不及的样子。 “坐下。”晏少昰斜睇一眼,“怎的我一来,你就要走?” 唐荼荼:“……这不是我身板太大,怕挡了殿下看月色么。” 晏少昰身边没人敢跟他说这样的玩笑话,闻言,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呵笑了声:“油嘴滑舌。” 还自然而然地把她这话当成了恭维。 唐荼荼喉咙有点梗,知道二殿下大概是领会不到她的心情的,只好深吸口气坐回去。 月色朦胧,愈发衬得她肤白,像个白面馒头,眼亮脸颊圆,倒也有几分憨态可掬。 只是手上裹着的那几圈纱布有点刺眼。 晏少昰瞥了一眼,自顾自地挑起个不讨喜的话头。 “手还伤着,酒肉荤腥你就全沾了,想烂手不成?” 唐荼荼规规矩矩认错:“二殿下教训得是。” 认完错,她三两口把盘里剩下的两串烤鸡胗赶紧吃了,好像吃得快点,就不妨碍伤口愈合了。 这阳奉阴违的,晏少昰差点让她给气笑了。 “那是你娘?”他望着院里喝得微醺的华琼。 唐荼荼不知他要问什么,却也知道他这样位高权重的贵人,问人一定没好事,遂犹犹豫豫地点了个头。 晏少昰道:“倒是比你机警。” 她娘烤出来的东西全给自家人吃了,嘉善和常宁一口没沾着,后头的烤肉都由宫里跟来的厨子接了手,从食材到清洗到烤制,甚至是碗盘,都是宫里头带出来的,华家没沾一下手。 俩丫头只顾着吃,图稀罕,吃进嘴里就不带脑子了,压根没注意到烤肉的换人了、酱料味儿也跟人家的不一样,什么都没吃出来,只吃了个热闹。 晏少昰给了个不错的评价:“知情识趣,小心谨慎,你娘是聪明人。” 唐荼荼没看出这么多名堂来,任他说什么算什么,不怎么走心地回道:“谢殿下夸奖。” “常宁和嘉善很久没出宫,给你家添麻烦了。” 噢,还真是公主。唐荼荼道:“殿下客气了。” 她穿来盛朝半年,见高官、见贵人的次数实在少,脑子里还没树立起鲜明的阶级观念,接受过后世公民平等教育的,也很难长出这个歪观念。只是为了省麻烦,见别人跪就跟着跪,见别人问安就跟着问安,唐荼荼有样学样,懒得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流血流泪。 二殿下说一句,唐荼荼应一声,很不走心,心思全绕回了旁边这位殿下身上。 上回见他,差不多是一个月前的事儿了。学台那日叙的话在唐荼荼心里翻腾了好久——好好一孩子,自童年起就被父亲厌恶,实在是惨。 昨天,她又从古嬷嬷那儿听了一嘴长公主和谢驸马的故事,那是另一种忠孝情意不能两全的惨。 再抬眼望去,二位公主拿着几根竹签肉在火上烤着玩,她俩不会撒油不会转圈,把签子上的肉全烤成了炭。身旁一群女官宫女拦了又拦,公主们却还是尝了一口那烤焦的肉,难吃的“啊呀”直叫,又不信邪地抓了几根去烤,明显是从来没有玩过。 叫她这外人看着,都觉得好笑又心酸。 唐荼荼忍不住往身旁转了转视线,心里边生出些怜悯,觉得他们这些皇族真是各有各的悲哀。 她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身侧的人就飞快转头,攫住了她的视线。 “贼眉鼠眼的,在想什么?” 唐荼荼:“……没。” 她收回视线,琢磨着怎么跟二殿下开口,问问他派人监视自己的事儿。言语还没组织好,却忽听二殿下没头没尾地问:“我见你地图画得不错,形意皆备,那你可会测绘江河湖海?” 唐荼荼没跟上:“……什么?” 晏少昰思索了一会儿,盯着她徐徐道:“渤海上有一排无名群岛,北毗辽东,南接山东登州府,像一扇门似的,挡在出海口上。” 噢,渤海群岛啊,唐荼荼知道这块地方。 地壳板块运动慢,千百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