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还大?假的吧?” “真的,这个品种叫银月。”陈双对花朵颇有研究,“是大花月季,不过我还是喜欢比较小的,我在屈南家的天台上养了40盆。” “什么?40盆?”水泊雨满眼惊艳,这个哥哥不仅会跳高,还会养花?这是什么迪士尼人设啊! 屈南的眉头再度紧皱,不行,得赶紧再给水泊雨找个哥,不然这个寒假都没有机会二人世界了。 “是啊,有机会我带你去。”陈双说,在他眼里水泊雨就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儿,“走,我妈说让我买两盆金桔。” 地球的另外一面,大巴车的颠簸终止,他们终于到了。 现在时间是凌晨1点40分,陆水对新城市的新鲜劲儿一过就开始犯困。下车之前明志鸿和路乐提醒孩子们系好拉锁和围巾,把羽绒服的帽子都戴上,可是一下车,这温度还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风里像是带着小雪渣,不知不觉飘起了雨夹雪。刚才还有困意的人立刻清醒,困意被寒意驱赶。顾风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边又呼出一大团的白气,好舒服,这是他最喜欢的温度。 但他马上回身给陆水戴帽子:“别把脸露出来,围巾拉高些。” 陆水乖乖站好,以前冬天都是哥哥帮他整理,现在他也习惯队长帮他整理。柔软贴肤的围巾盖住鼻梁,帽子压得很低,整张脸只露出眼睛这一块,陆水却冷得嘴唇打颤,上牙不停地磕着下牙。 “队长,我还是有点冷。” 现在队伍还不能进室内,教练和志愿者在和机构的接待人员交涉,同时出示证件。顾风用哈气呵暖手掌,在一群黑色运动服当中搓热了陆水的手。 风雪加大,一片完整的雪落在他的拳峰凸起之上,刹那间化成了透明的水滴,再顺着青色的血管脉络蜿蜒而下。那年也是下了好大的雪,顾风在跳水馆门口落寞地接了一把雪,指尖冻得通红,雪水流到手腕上。高一的学习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改变,他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平时最想来的地方。 这时候的跳水馆里还没有人,冬天下水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要做心里建设。顾风绕着深水池走了一圈,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叹气声。水面倒影的那个人他都不想认了,最好不是自己。 短短一年过去,自己的身高已经冲破了178,现在已经成了队里第二高的队员。而比自己高的那个已经考虑转行了,再练两个月就要退队。 他一走,自己就会是全队最高的。人为什么会长高呢?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连鸡蛋都不敢吃了,恨不得天天吃素,但是仍旧没抑制住身高基因。 伴随着长高,难题接踵而来,上个月和上周的比赛接连失误,连前6都没进去。这不该是自己的水平啊,但是现在这就是自己的成绩。 每长高1厘米,动作就要重新卡节奏,没有一个套路是熟悉的。有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翻腾完毕就滚进水里,水花砸得比自己的身高还高。 一直引以为傲的战绩没了,曾经自己也算是队里的尖子。也就短短一年半的功夫销声匿迹,翻腾不出什么好成绩来。长高这一年半,顾风已经忘记了赢的滋味,能跳到前5就算不错。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被水爱着的人,现在他开始怀疑了,水不仅不爱自己,极有可能还恨着自己。先给了自己一切希望,然后在练习跳水好多年之后夺去这一切。 水泊雨现在才170,他的发育关看起来不会有太大的难题,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顾风绕着池水一直走,但是一直没有答案。等最高的队员退役,自己就要站到队尾了,那么等待自己的是放弃还是坚持呢? 自己还能坚持下去么?还值得么? 顾风离开跳水馆,走到院外来。雪越下越大,他忽然好烦这些白色的雪片,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最重要的运动包甩进雪堆里,顾风走到别人堆好的雪人面前发泄深藏于内心的不满,雪人被踹碎,别人辛辛苦苦堆起来的劳动成果碎了一地,顾风却还不满足。 他这么多年的成果如今也碎了一地啊。 这一个雪人被毁坏,还不够,顾风又走到另一个面前,踢飞了它的脑袋,踹碎了它的身体,它的胡萝卜鼻子掉在雪堆里,明天一定会有人问是哪个王八蛋毁掉了这一切。 是我,是我,是我这个王八蛋毁掉的,怎么样?顾风捡起那段胡萝卜,已经冻得邦邦硬了,他轻易地掰断了它,听到了清脆的动静。 以及背后的脚步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