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阵后怕,转身看向郭嘉。 郭嘉已经下车,正在朝这边走。 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把一片斑驳的光影洒落在郭嘉的青衫上,他脚步不停,那些斑驳树影就像水纹一般流动,在他的衣衫上一圈圈荡漾开。 他虽病着,但双目有神,肩背笔直挺拔,行走间衣袂翩翩,一点病态都没有,要不是脸色过于苍白,还没走上几步就突然开始轻咳,曹操几乎要以为他没病。 “昂儿,去请军医来,再给奉孝看一看。” 曹操迎上前,握住郭嘉的手,然后,他沾了一手黏黏腻腻的糕点渣子。 郭嘉方才有些担心,径直钻出马车,手中还攥着一小块没吃完的红枣糕。他无辜地朝曹操摊开手掌,露出被挤压变形的枣糕,唇边漾起一抹坏笑。 曹操:“……枣糕甜吗?” 郭嘉:“车上还有,主公要吃自己拿。” 曹操同郭嘉一起上车,等车幔垂落,隔绝开众人的视线,他捉住郭嘉的左手,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低头将枣糕两口吃掉。 一代枭雄眸光幽暗,强势地捏着那只秀气的握笔的手,来回摩挲,暧昧地说:“又香又甜。” 指腹上微微的濡湿,和曹操带着暗示的捏手心揉手背,让郭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起身掀开帘幔就要出去,曹操一扯他的袖子,“奉孝讨厌孤?” 郭嘉面无表情,冷漠地拂开曹操,“主公,嘉不知何事让主公会错意,竟被视作龙阳君之流?容嘉请辞。” 曹操连忙说:“奉孝且留步,你既然无心,从今往后,孤会克制自身,以礼相待。” 他是宦官子孙,内心一直有点小自卑,得不到一个人的接纳认可,能暗中记恨上好多年,不过郭嘉又不是那种依附于男人才能生存的弱女子,直接抢过来就行。 这等才策谋略样样出众、清高到骨子里的士子,真是让曹操又爱又恨,越是不容易弄到手,他就越心痒,时刻惦记。 曹操说到做到,之后一连数日,果然有事就说事,不再故意搞暧昧,这让郭嘉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关键是他这身子骨,也实在没精力想那些有的没的,军医一天来看三回,曹昂几乎随身照顾,风寒不但没好,进入濮阳地界,还忽然发起高热,脑子昏昏沉沉的。 随着大军离城池越来越近,道路变宽,颠簸感渐渐减轻,马车开始平稳地行驶,郭嘉隔着车幔,隐约听出士兵整齐的步伐变得微微杂乱,还伴随有搬运辎重的动静。 他估摸着,应该是快进城了。大多数普通士兵是不进濮阳城的,他们要去城外的军营里驻扎。能跟着入城的,都是各个将领的亲兵部曲。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