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安洁容更是化了妆,穿了一身得体又庄重的裙子套装,此时正走到站在家门口的齐月身边,在鞋柜里拼命翻找着乱七八糟的高跟鞋。她拿起一双举起来,比对了一下自己外套的颜色,又丢下,再拿起另一双,比了比裙子和包包的匹配度,还是放下,几经周折,又拿起那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手提包反复端详。此时的王耀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额头出了点薄汗,催促道:“你快点吧!远远的入学典礼都要迟到了!妈早就等在校门口了!” 安洁容显然也是着急的,又从鞋柜里随手扔出几双鞋,最后还是穿了一开始拿的那双,急匆匆地套上,牵起齐月埋怨自己的丈夫:“催催催,你就知道催!自己刮胡子上厕所花了这么久,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她拉着齐月的小手将他带出门去,“宝贝,我们不理爸爸,爸爸是个大坏蛋!” 齐月抬头,看着安洁容对自己娇笑的样子,不由也微笑了起来。他已经不再像一开始如此害怕和不适应这个安洁容了。齐阳说得对,这个安洁容只不过是长得像安洁容罢了,真实的寓意其实是由自己赋予的完美母亲的形象,既然整个精神世界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童年的缺失,那他为何不能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妈妈”呢?齐月笑着重复道:“爸爸大坏蛋!” 王耀祖一边拿车钥匙一边冲出门,一把从身后抱起齐月:“大坏蛋来抓小朋友上学啦!” 齐月就这么爽朗地笑了起来,家门在他身后关上的一刹那,自己的面前就出现了学校的校门。那是让齐月无比熟悉又无比恐惧的校门,每一天,齐月都怀着无比抗拒的心情来到学校,但每一天结束的时候,他又要怀着同样抗拒的心情回到家里。整个世界都没有所谓的避风港,年幼的齐月只能在恐惧中惴惴不安地生活着。但让他诧异的是,原本让他害怕的校园似乎并没有原先这么可怕了,他不知道是精神世界的错觉还是潜意识里觉得家庭是自己的安慰。在这个虚假的场景中,齐月拥有了来自家的虚假的支持,让他觉得似乎学校里的一切都不足为惧,因为无论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都能确信会有父母为自己遮风挡雨。 原来是这样的,原来对学校的恐惧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于毫无依靠的家庭。如果从一开始,一个孩子就确信自己能够得到父母的宽慰和支持,那么即便初次进入一个集体,他也会有十足的自信来面对接下来的挑战。可当年的齐月正是缺乏了这种自信,加上言语上的沉默和肢体的弱小,让集体成为了恐怖的代名词。孩子们那种天真的残忍,让他们总能够迅速找到人群中最弱小的一个进行排斥,无论行为上是否过激,这种排斥都是显而易见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