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垠丘那时正在往dvd机里放cd。他把齐满米挑的那部放进去。电视机闪了片刻,放出了片头。 他们靠到沙发边。齐满米半躺着,把脚抵在王垠丘的腿边,抱着沙发抱枕躺下了。屏幕上出现法国南部的艳阳,天气是三十七度二。粉色的连排别墅,漂亮的黄色敞篷车。只穿着围裙的女人走进男人的房间。齐满米抓了几颗茶几上的葡萄吃。 镜头里的男人和女人躺倒在床上,像两块上好的绸缎完美地交合在一起,律动再律动。那张柔软的床就跟着晃动。齐满米咬着半颗葡萄,瞪大了眼睛。春晓苑住宅窄小的客厅里,窗外飘进来一股苦苦的膏药味,和葡萄汁的气味不安地混在一起。绿色摇头风扇在慢吞吞工作。 那段床戏不知道为什么,长达三四分钟。王垠丘小小地吞了下口水,用余光看了眼看呆的齐满米。他想把脸转到别的地方,看看墙上的壁画或者是挂钟。齐满米还在小口咬着葡萄,脚趾轻轻地勾起来,展开的时候又蹭到王垠丘的大腿。 王垠丘低下头,看了眼他修长的脚趾。后来王垠丘都弄不明白他当时到底是怎么了。他就忽然冲动地摸了下齐满米的脚背,然后拽着他的小腿肚,把齐满米整个人抱拽到了自己身上。齐满米嘴角的葡萄汁滑下去。 王垠丘舔了一下,亲住了他的嘴。葡萄味橡皮糖一样的两瓣嘴唇。王垠丘痛苦又疯狂地思索着,他不爱吃甜的东西,但他喜欢这样的橡皮糖。他把齐满米放到沙发上,压在身体下面,吮着他的嘴。 电视上忽然响起热烈的乐音的时候,王垠丘才忽然回过神来。他跳起来,擦了擦自己的嘴,不敢看齐满米,慌乱地抓了茶几上的烟盒,踢踏着拖鞋跑下了楼。 那天,王垠丘在门卫室边上抽光了烟盒里剩下的三支烟,然后撑着头,声音哑哑地打电话给老乔,说:“老乔,我犯病了。我说,我可能犯病了,怎么办?” 第11章 蜜月(五) 1997年8月31日的晚上,王垠丘再次推开春晓苑的屋门的时候,齐满米还半躺半靠在沙发上,眼神呆呆地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王垠丘走过去关掉了电视,退出了那张cd。电视机回到了电视频道,晚间新闻里重播着白天的重要报道。法国人美丽的王妃在那天出车祸身亡了。 王垠丘坐回沙发上,和齐满米两个人尴尬又沉默地坐了半分钟。他说:“对不起啊,我刚才...”齐满米抬头看着他。王垠丘撑着自己的额头,说:“我刚才疯了。” 他那天晚上跟老乔在轻工学院后门口的大排档里坐着喝酒,一遍一遍重复说:“我他妈疯了。” 老乔拍拍他的肩。王垠丘喝得发起了粒粒的酒斑,他半趴在桌上,说着,他对齐满米有情欲,恶心的情欲,可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