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南郡,为人勤勉,处事精细,素有才干和功劳,镇守庲降多年,不过在威望和政绩上略逊于前任庲降都督马忠。 只因他投靠黄皓,士卒们颇为不屑。 都督府大门忽然打开,一排亲兵簇拥着宗预走出。 时年宗预已经七十有一,身体的确不堪重负,形销骨立,满头白发,苍老的眼神扫过众人,还未说话,先咳嗽了一阵,每咳一声,他的身体就佝偻一分。 说话的声音也虚弱不堪,“诸位莫要在劝了,预年高体弱,已经不能承受陛下之重任,是以陛下召回成都恩养,尔等都是我大汉子民,若还顾念老朽这些年的情面,当如敬重老朽一般敬重阎都督。” 本来群情汹汹的士卒和百姓听完宗预的话后,忽然就变得安宁起来。 宗预冲人群深深一稽,随后在亲兵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人群变得更加沉默,自动让开一条道。 车辚辚,马萧萧,一路向青山深处行去。 人群之中,令狐盛长叹了一声。 三年前他与单固欲走蜀道而入西平,被羁留在此。 多次谋划西逃,但永安之东,全是山水阻隔的关隘,令狐愚不会水,单固手无缚鸡之力,逃走千难万险。 永安本就是蜀国的东大门,一向严防死守,内外严查。 宗预治军严明,看管严厉,令狐盛一时竟然找不到逃走的机会。 在永安呆长了,人也就适应了,还在上司的撮合下娶妻生子。 人一旦有了家,心也就安定了。 从永安去西平,千山万水。 在这时代的风险可想而知。 凭借一身文武本事,令狐盛步步高升,居然成了曲长,手下五百士卒。 单固也成了都督府的掾吏。 一晃就是三年多。 今日宗预离任,让令狐盛忽然清醒过来,安定的日子即将远去。 蜀国这棵大树,也开始摇晃了。 去年段谷一战,蜀国最有进取心的精锐星散流离。 任何势力,不对外扩张,就必然陷入内卷。 荆州系与益州系的争斗越发白热化。 现在又蹦出一个黄皓,居然让荆州系、益州系的暗斗暂时中止。 不过暗斗暂时中止了,明争接踵而至。 以阎宇接替德高望重的荆州元老宗预,或许正是黄皓做出的试探。 “这是蜀主在以黄皓打压荆州士人!段谷大战事关蜀国生死,胡济居然按兵不动,致使姜维北伐一败涂地,现在蜀主的反击来了。”单固喝了一口酒低声道。 两人密谈,俱是感慨不已。 在宗预手下,只要用心做事,就不会得不到升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