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撩袍坐在一边官背子椅间,慢慢吃茶,他打量着曹夕晚。 她今日一身秋香色的出毛锦袄儿,耳边是晶莹珍珠坠,进了冬天之后,他偶尔见她,她脸嫩唇红,眸黑气清的样儿,可见得是听了劝,她好好养着了。 倒也是,她如今在永熙堂,老太太的见识比她多,又是府里的老封君,她跟着老太太,殷勤听话就好,不需得多费神思。 “宫里有消息出来了?”姨奶奶还在问。 “没正经消息,但宫里和礼部在议大礼,等太子妃薨了后,六品以上诰命要送灵行大礼。是不是要服丧、是不是要禁婚嫁乐事,服几年丧,都还没定。” 她也应着,小丫头端了铜盆热水:“姐姐洗手。” 她侧过身子去洗手,又低头从香囊里取出一只小碧玉瓶,坐下重新在十指抹了一遍橘子油。这是今年她新得的药油儿。 柳如海微笑看她。 阳光落在她的侧脸,勾勒眉眼,她到如今还没有发病,应该是在三伏天暑气里就开始自救。 柳如海心里有数,经了立秋,再到立冬,恐怕每天夜里都至少有一个时辰,她会自个儿疏通经络,又试着用针。全是曹夕晚防着自己发病的。 她倒是十二万分地爱惜自个儿。 他言语间透出这意思,曹夕晚倒诧异:“我家就我一个女儿。”说罢,她坐在他对面官背椅里,端茶吃着。 他含笑点头。 行了一回针,周姨奶奶安稳地睡了。 她和柳如海便退出来,她到了外间炕上坐。小丫头连忙上茶,又请柳先生坐。 素云早去了厨房,亲自催着为二人准备热点心。 “小楚还好吗?”她放下茶,随用取了铜签儿,拨着炕几小香炉里的梅花香饼儿。 “我每三天,去一趟陆老爹家,替她用针。”他吹着龙凤团茶,笑着,“严立人也会去。” “?”她沉思,“谁?” “困仙阵。”他提醒。 她卟哧一声笑出来,掩嘴几乎要笑倒在炕上,严立人和严凤人给傀儡阵取了一个名字。 ——困仙阵。 那一夜,严家兄弟还甩着鞭,在侯府长街上高声大叫:“你敢来闯一闯我的困仙阵?” 结果一败涂地,兄弟二人被失了脸面的侯爷骂得狗血淋头。 听说,如今他们只好改了一个名字,朴朴实实的“百人阵”。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突然一击掌,“严立人的容貌也算清秀。他喜欢小楚?”她连忙问。 柳如海咳了茶,苦笑:“……不是,来盯着我用针,看是不是能治好。” 她露出失望之色,叹着气,美男子并不好找,封小楚的眼光其实很高的。 柳如海委婉疑问:“陈明……的长相?” 按理,封小楚对男子的长相完全不看重才对。 “陈明那样聪明。根本没人能比得上。另替小楚找一个,就只能看看脸了。” “呵。”柳如海似笑非笑。 医鬼陈明,若是和他柳如海比,他觉得陈百户与众不同的地方只有一个,他有一柄鹊羽扇,是鼎鼎有名的暗器。其他的医术或是毒术,都不足与论。 但他瞟了曹夕晚一眼,自然不会对她这样说。 “小晚,柳先生,请用些甜汤圆。”帘子一揭,寒风吹进,素云提着食盒子进来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