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卞志恒一个剧烈的肘击下落,直接将人打晕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程念樟裤袋内的手机传来震动,来电是一串广州本地的固话,第一通被他迅速挂断。但很快,相同的号码,又拨来了第二通。 他接起后只放在耳边没有言语,静静等待对面的声音。 “喂,阿东,是我。” 是罗生生。 听到是她,这个男人紧绷的面色,在微妙间有了一丝松懈。 “嗯” “我在护士台这边,今天感觉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嗯” “你怎么光嗯也不说句话?哎……你在干嘛呀?” 听筒里,对面是医院的白日熙攘,还有护士台处忙碌的各色问询。罗生生的声音自那头传来,柔软却清晰,搭配着环境音,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她此时的情态。 “在处理些棘手的事情。怎么了?” “我现在很不舒服” 她语气突然恹恹起来,不觉让程念樟心头一紧。 “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听筒里,她话毕后,边上传来一堆女人“咯咯”窃笑的声音,应是在班的护士,她们音量不大不小,揶揄她道“不舒服还笑那么开心。” 闻言,她把听筒拿稍远了些,摁在颈间,羞恼地对向她们—— “你们干嘛呀!我男朋友都听到了!” 说完立马放回耳边: “你别听她们瞎说,我现在是真有点不高兴的。” “为了什么不高兴?” “我打你一早上,干嘛还拉黑我?” 正准备送烟入口的程念樟,手抬起一半,却悬停在了半空。 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回她一句。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罗生生很喜欢听他电话里的声音,低沉的,伴随着电波的磁性,教人着迷。即便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舍不得就此挂断,非要再明知故问地逗他与自己闲聊。 “宋远哲呢?他不在你身边吗?” 还是老一套的顾左右而言他。 “早上我没事,他就去忙了。” 她回得十分坦然,没有分毫逃避的意思。 “罗生生,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我哥哥明年年底应该就可以获释了,我们熬一熬,等他出来的时候,你电影按计划来说肯定也上了……就一年,阿东,我等你十年了,这一年,能不能换你来等等我?” 说这些话时,她回避开了人群,压低嗓音,语意郑重而认真。 罗生生琢磨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她只想从程念樟这里攥取一些坚定,就像那晚在海边,她怕夜黑,他牵起自己,说的“有我在”一样,只有他在,一切等待和奔赴,才有意义。 然而过了许久,对面都没有回音。 “你没回绝我,我就先当你答应了哦。” 她总爱自说自话。 因着莫名的心烦来袭,程念樟盯住指间逐渐湮灭的星火,喉结微动,隔了一会儿才接她道: “等见面了再说。” 他身后的卞志恒,从听到“罗生生”的名字开始,表情就不禁变得玩味,听程念樟中间长久没有言语,更知事情不简单。 犹豫后,这个外表粗莽的男人近前行至密闭的窗前,向身侧递上支新烟,意欲帮其纾困。 “念樟,在磨蹭什么?事情还没处理完呢?” 罗生生听出是卞志恒的声音,想他接电话时,身边居然有熟人也不顾忌,一下就手足无措起来。 “那你先忙吧,我们见面说。” 于是不等他挂断,自己就抢先把听筒按回了机座。 听着一声清脆的“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