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时辰早,到达庄子的时候也才不过是上午巳时前后。因为是秋季,日头虽然升高了,可也只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加上庄子位于城外,虽然有些许硫磺的味道,可总体来说,还是让人觉得很有些秋高气爽的意味来。 贾赦和冯唐两个是坐不住的,下车之后就直接去看了被围了起来的汤池子,又精力旺盛的去了圈养狍子麋鹿的地方,连带的还让跟在后面听吩咐呃管事挑了两只花尾巴的锦鸡,说是中午就要吃它们。 徒述斐看这两个人活蹦乱跳的劲儿,气得扭过头不理他们,领着身后跟着的人往两人相反方向走了。 庄子上此时没什么人。因为是温泉庄子,地里不好种粮食,倒是能种菜。往年的冬季里头,庄子上的人少不得就要靠地热庄子在冬季种菜作为来钱路子。又有养了不少鸡鸭牛猪的农户,也是靠这些活口的。 徒述斐一路走一路看,很是稀奇。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看见一家人正往牛的肚子上摸黄色的药粉,驻足看了一会儿。 那牛很是温顺,看起来是头母的黄牛,肚子上起了好多看着像是溃烂的斑点。那药粉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很有刺激性。每在那些溃烂的地方糊上些,就让那牛轻微的甩上一下头。有的地方好像疼得狠了,才委屈的用低沉的声音“哞”上一声。 旁边站着一个半大的小子,看到那牛甩头就别过脸去,听到牛“哞”了一声,就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 徒述斐身边除了跟着随侍的人,还有庄子里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一听徒述斐发问,立刻就上来回话:“回六爷的话,这是牛生了疮症,正抹药呢!只是这牛看着有小半个月不好了,要是继续下去,恐怕这牛就够呛了。” 管事回了话,还不等徒述斐说什么,立刻就有一个随侍上来呵斥:“这是病牛?你好大的胆子,知道六爷要来还不赶紧处理了!你这是想要害六爷不成?” 管事一听,立刻冷汗就下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豆大的汗珠子哗哗的往外冒。 徒述斐心里就来气了:“我还没说话,你蹦出来做什么?” “小的……小的是担心六爷您的安危!”这随侍自然不是徒述斐惯常带在身边的那些,今日出宫的时候,用的全是金吾卫派出来的人。 徒述斐不理后面弓着腰拱着手的随侍,反倒是转向了管事:“起来吧!我离着那牛少说十几丈远,什么病也过不到我身上来。” 管事的一开始还有点心惊胆战的,可听了徒述斐的话,又看了一眼徒述斐和病牛之间不到一丈的距离,心里的头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庆幸自己没有开罪这位“六爷”,而是“六爷好像不太识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