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至极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冷酷。 头发被揉了揉,男孩震惊地抬起头,看见漂亮先生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当你强大起来的时候,这些都会通通消失,人类只会臣服于强者。” 男孩似懂非懂,又见漂亮先生弯下腰,与他平视,问道:“我好看吗?”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男孩恍然地想。 可漂亮先生扯了扯嘴角,表情讽刺,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以前也很难看。”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这是蜜糖,也是砒霜。” 男孩抱着塑料桶走远,闻奚转过身,看见秦迹正站在树下,穿着得很整齐。 他神态自然地走过去问:“你出去了?” 秦迹说:“今天是秦礼的生日。” 闻奚怔了怔,“怎么不叫我?” “没有必要。”秦迹错开眼,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扔进嘴里,却并没有点燃,他单纯地叼着,再说话时有些含糊,“闻奚,变成丧尸的人还会有灵魂吗?” 秦礼死于两年前,死得并不痛快,他被丧尸咬伤,变成丧尸的过程短暂又漫长,失去意识、嘶吼……直到不再能被称为人类。 最后是秦迹开的枪,那是他的弟弟,在父母的病床前保证过要好好守护的弟弟,死亡的最后一枪理应由他来执行。 他并不后悔,却在午夜梦回时思考,那个被他亲手埋葬的、已经变成丧尸的秦礼,真的还是他的弟弟吗? “当然有。”闻奚语气笃定,“所以你明天陪我再去一次,我答应过他,让他每年生日都喝一瓶啤酒。” 秦迹话音滞涩,嗓子里挤了很多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个字,“好。” 闻奚瞄了一眼天色,才刚过正午而已,他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很晚了,要不要去我家?” 或许秦迹是个瞎子,他顺着说:“嗯,天黑了。” 闻奚很满意地继续问:“去我家喝杯水,再顺便滚个床单什么的?” 重点是什么不言而喻。 秦迹便立即口渴了,“我今天没有任务。” 意思是他们可以做很久。 木头似的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闻奚将这归功于自己,上前哥俩好地揽过秦迹的肩膀。 他们是沉溺痛苦的人,也可以做交媾的兽,只要能短暂地从痛苦中逃离,任何方法都不可耻。 第50章 变异植物 又是梦境。 空寂的篮球场上,四周没有一个人,篮球从篮筐边缘划过,又没有投进,曲砚弯腰捡起篮球,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投球,捡球。 有汗水从鬓角滑落,他其实并不喜欢运动,尤其是篮球这样需要合作的运动,像在无声嘲笑他的孤僻。 一个人练习投球未免可怜了一点,扑通一声,篮球跌进篮筐,曲砚微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 这次他没有管咕噜噜滚走的篮球,反而抬起头,朝树后的阴影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人,只露出一片蓝白色的校服衣角。兴许是他突然看过来的动作太突然,树后的人猛地后退一步,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落荒而逃。 露出线头的衣角在空气里甩了两下,很滑稽,但足以证明这个人和昨天、前天乃至大前天的是同一个人。 是一个锲而不舍的偷窥者,曲砚在心里如此判断。 梦中的场景发生转变,这一次的地点是食堂。 喧闹又燥热,饭香和不远处的打闹声融为一体,曲砚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那位偷窥者的目光,执着而隐晦。 他放下筷子,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都是一个样子,那位偷窥者是男是女、是高还是瘦?戴眼镜吗?直到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