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你劝劝她,早日回宫,你可说了吗?” 裴明淮望了她,道:“自然说了,可我是晚辈,她什么时候又肯听我的话了?皇上旨意她都不听,我劝又有什么用?” 清都长公主叹了口气,悠悠地道:“霂儿啊霂儿,你怎么总是想不通呢?……也罢,我让你爹爹去迎她吧,祭天大事,她不回来太不成话。兄长说话,她这个妹子总不能不给几分面子。” 裴明淮沉默片刻,问道:“母亲,我也实在不明白,究竟姑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老待在行宫,不肯回宫?我知道当年平原王莫瓌谋逆的时候,情势危急,皇上不得不出宫暂避,路上姑姑不幸摔进河里,她……” 清都长公主见裴明淮不便说下去,便道:“她不仅小产,还从此不能有孩子。是,这不是皇上的错,可你姑姑终究伤心得很。” 裴明淮道:“这实在也不是皇上的错。” 清都长公主欲言又止,忽听殿外脚步声响,抬头一看,道:“陛下来了!”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边跟了几个小宦官,走了进来。这皇帝身形十分高大,虽容貌清俊,但眉眼之间颇有悍野之气。 裴明淮跪下见礼,文帝一伸手,拉了他起来道:“今儿事多,朕过来迟了些。”说罢坐在清都长公主身边,问道,“你去见了霂儿,她怎么样?” 裴明淮道:“还是老样子,寒疾越来越重了,老是咳嗽。” 文帝默然半日,道:“朕真是无用,虽是天子,却连她的病也治不了,累她为朕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清都长公主微笑道:“陛下又说傻话了,那跟你又有什么相干?”说罢对白芷道,“让人都下去,不必在外面侍候了。” 文帝也道:“是,一家子在一起说话,不必侍候。”又道,“淮儿,过来,坐你母亲旁边来。” 裴明淮笑道:“我站着便是,陛下在,哪有我坐的份。” 文帝一笑,道:“淮儿大了,反而拘谨了。对了,那柄赤霄用着可还喜欢?朕前日在贡品里见着件物事,特意替你留了下来,就等着你来。” 裴明淮却道:“这赤霄,明淮还是不要的好。这剑实在是太出名,人人都盯着不放,我怕哪天就被人给抢了去了,却怎么对陛下交待?” 文帝哈哈大笑,道:“赐了你,便是你的。即便是你要送人,朕也不管,有什么要对朕交待的?” 裴明淮道:“人人见我用这柄剑,都暗暗地想,我裴家是不是有不轨之心?赤霄传说乃是高祖斩白蛇之剑,世人皆知!” 此话一出,文帝与清都长公主同时变色。清都长公主道:“淮儿,你在胡说什么?这话也是说得的?” 裴明淮跪下,双手将赤霄捧至皇帝面前,道:“明淮不敢受此剑,日后若陛下借此向我裴家发难,我可万死难赎其罪了。还请陛下收回!” 清都长公主怒道:“你……你胡说什么?”伸手便朝裴明淮脸上掴去,裴明淮也不避不让,眼看这一掌要掴到裴明淮面上,文帝却一伸手拦下,道,“姊姊,你莫动气,伤了身子。淮儿,你起来,有话慢慢说。” 裴明淮却仍跪着不动,道:“陛下,话已出口,你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好了。” 文帝叹了口气,道:“朕怎会治你的罪?你告诉朕,为何会突然说这些话?你可是听到了什么?”见裴明淮不说话,抬了抬手,道,“淮儿,起来。替姊姊端盏茶去,看你把她气得。” 裴明淮见清都长公主气得脸色发白,心下好生后悔,起身低声道:“母亲莫要生气,我……我也是一时心急。” 清都长公主怒道:“有什么急的!赐你赤霄,那又如何了?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文帝大笑,道:“好久不见姊姊发火了,你一生气,倒让我想到你当年的模样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