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报官了。吴震如今应该还在衙门,立即派人去找他来。府里一应人等,一概不许出入。” 吴震不出半个时辰便赶了来。这时金百万已回了房间休息,看样子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毕夫人被人送回了房,成伯成仁二人也自去歇息。只有卢令还呆呆地抱着金萱的头颅坐在一旁,阳光直射,裴明淮已觉汗如雨下,他却似毫无感觉。 吴震一眼看到金萱的头,便倒吸了口凉气,将裴明淮拉到一旁,问:“这究竟是怎么了?” 裴明淮将方才之事大约地讲述了一遍,吴震边听边啧啧称奇,道:“你说那种上天盗桃的幻术,我也只有耳闻,未曾亲见。难道天下真有这等奇术?” 裴明淮苦笑道:“我虽然嘴里说不信,但心里却有些信了。方才等你之时,我又来来回回地在这园子里走了好几遭,真真是一点线索也不曾发现。你素有神捕之称,就只能等你来大展神威了。” 吴震叹道:“我若真有那般神,就不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找你来帮忙了。”他又沉吟道,“你说那道士逃走之时,施放了一蓬白烟?” 裴明淮点头。“幸好无毒。” 吴震道:“可有什么气味?” 裴明淮道:“我一见他扬袖便闭了气,然后便直接上了北楼,还真未曾闻到什么气味。等我下来之时,白烟早已散尽了。” 卢令忽然道:“有一股香味。” 吴震忙问道:“什么香味?” 卢令道:“这我却说不出了。我表妹对各种香极精,若她还在……”说着强忍了眼泪,道,“不过,她房中有四处搜罗来的各种香,若是我再闻到,必定能辨出来。” 裴明淮叹道:“卢兄,我劝你先将金姑娘头颅放下,你一直抱着,成什么话?吴大人也要验尸的。你不如回金姑娘房里,找出那种香,也许还能有些线索。”他知道卢令对金萱之情非同一般,要劝他休息静养什么的都是多余,还不如找点事给他,也比在这里抱着头颅吓人的好。 卢令略思索了一下,便轻轻将金萱的头搁在铺在地上的锦衣上。“裴兄,吴大人,还请善待表妹的尸首。” 一面说,他一面便走开了,步子尚有些踉跄。吴震叹道:“这杀人之人,未免过于残忍,当着父亲表哥之面,竟将一花信女子肢解抛下……” 他掀开锦衣,见到那堆残碎尸体,一怔道:“没有血?” 裴明淮道:“这也是我觉着奇怪之处。我事后仔细回想,从金萱离席上北楼,到我们看见肢体落下,那能有多久?就算有人将金萱乱刀分尸,血也不会凝结。而她的断肢之上,竟连一丝血渍也无,这就令人好生想不通了。” 吴震在一条断腿上伸手轻按,道:“非但如此,你看她皮肤坚实,颜色青灰,试想刚死之人,怎会是如此?必定是皮肤柔软,色泽如生,而这尸体……”他摇了摇头,“即便是死了一日之人,也不会僵硬到这般程度。这不像是死后的僵硬,倒像是……” 裴明淮接道:“倒像是中了什么毒。” 吴震忽道:“你看她的脸! 裴明淮低头一看,那颗放在一边的头颅,脸上竟然起了奇异的变化。仿佛是热油将她的脸烧蚀了一般,只见一张脸咕嘟咕嘟地冒起了血泡,竟像是一锅被煮开了的血肉,散发出一股焦臭之味! 吴震失声道:“不好!”一掠上前,脱了外衣便想上去抢那头颅。裴明淮忙去拦他,吴震一怔之下也知道厉害,只得长叹一声。 过得片刻,金萱的脸已是全然消蚀,本来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此时像是被烈火熔浆烧灼过的一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恐怖之极。 吴震与裴明淮都怔怔而看,吴震又叹了一声,道:“莺莺楼中那一男一女的脸,便是这样子的。” 裴明淮道:“现在我们可算亲眼见到了,想必是种极霸道的毒物。” 他回头去看散落的断手断脚,道:“看来,凶手只对毁坏她的脸感兴趣,就像莺莺楼里的尸首一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