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味儿地命令她:“开门。” 缇慕蹙紧眉心,抿紧唇瓣思索片刻,秉着口气,忍着恶臭将钥匙插入门栓。 推开门板的刹那,屎尿臭气冲天袭面,直熏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白墙遍布排泄物抹过的褐色痕迹,地上黄色尿液的水渍形成一个个小水坑,腥臭的呕吐物混着胆汁两者汇聚成一条黄绿色的小流淌出门外。 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肮脏污秽至极,里面趴着一个女花蛇,神志不清,时不时发出两声痛苦的呜咽。 海洛因毒瘾发作的后遗症可以叫人忘记廉耻,回到动物随地排泄的本能。 眼前一切触目惊心,缇慕食管上涌,胃里一抽一抽,极力忍耐想吐当的不适感,全身冷汗岑岑,指尖嵌进掌心攥的生疼,脚步怔怔停在原地,只听身后少爷漫不经心的两声笑。 霍暻将手里的吗啡和针管也随手扔到少女怀里,叫她干活,“给这女花蛇打针。” “打针?”缇慕歪过头看他端着双臂悠哉恣意。 “她得活着回去。”霍暻顿了顿,放肆轻笑逗她,“我也能掐死她,你去帮我埋了,正好这女花蛇是个没名没姓的偷渡客,没户口没资料,查不着。” 缇慕一听他戏谑的话,强忍所有不适,迫使自己沉静,手微微颤抖拿着吗啡的盒子和针管。 她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但先生说得出也做得到,总不能让他真的在中国境内把人活活掐死。 缇慕屏气凝神,脚步踟蹰,一寸一寸挪到女花蛇身边,缓慢蹲下,心脏因紧张害怕而剧烈跃动,粉白细额慢慢渗出斗大的汗珠。 “打开盒子,把吗啡抽进针管。”身后,公子哥儿下达下一步指令。 他有他的底线,如若不是让女花蛇坚持活着滚回边境线另一侧,他连吗啡都不会施舍。 缇慕纤手瑟抖,颤颤打开吗啡盒子,敲开玻璃瓶封口,小心翼翼将透明液体抽进针管。 突的,耳边响起女花蛇神志不清的嘶哑嗓音,“你,你在给我打什么?” 这一声着实将少女吓得不轻,她紧绷的神经仿若被人弹动,晃了几下才回归原处。 缇慕手里紧攥针管,话音瑟瑟:“吗啡。” “不是海洛因?”女花蛇震惊地抬起沾满污秽的脸,瞪向门外背靠干净墙壁的俊公子。 “先生不会用那种东西。”缇慕稍稍镇定心神,捏着针管替他辩护。 ”哈,哈哈哈哈哈!”女花蛇在她一侧,疯魔尖笑,嘲笑少女苍白的话语,恶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你又知道他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 缇慕不吱声,默默忍受尖锐挣扎的狞笑,针头扎进女花蛇的手臂,缓缓将液体推进去。 吗啡能起到基本的缓解作用,却压抑不住女花蛇扯着脖子激动地尖声叫喊,“拜占少爷!我要见拜占少爷!” 门外,霍暻乐得清闲,清俊至贵,浅天蓝色薄领衬衫开了两颗扣子,不染尘埃,仿若仰光的羌达海滩般清新宜人。 他与昏暗污臭的地下室格格不入,对缅甸女花蛇的喊叫不为所动,目光注视缇慕一针一针扎吗啡的动作 少女在害怕和惊恐中逐渐熟练,用不着他教,她学得很快,最后已经可以淡定收拾起针管和散落一地的废瓶。 “暻少爷!” 打完针,缅甸女花蛇恢复些神智,双腿跪伏,头咣咣磕在地上,“求求你!我要见拜占少爷!拜占少爷不会不要我!” 缇慕腿肚子发软,起身走出地下室,退到他身侧,秉着呼吸,见门里面的花蛇头磕出鲜血,满面血流不止,不停呼唤拜占少爷的名字。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