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从心思被杂念杂意烧灼间,封容忽然唤了他一声:“从哥哥……” “嗯?”以为她察觉了什么,他蓦地一惊。 “你腰间的蹀躞带,硌着我的腿了。” 腰带罢了腰带罢了。他顿时放下心去,“对不住妹妹了。行军之人穿惯了劲装,未预料到今日要与妹妹同骑。” 趁势问:“妹妹可要回马车上?” “倒无妨。” “这……” “哥哥不想带我同骑?” “不不不,妹妹别多心。只是想教你好受些罢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又亲了亲她发顶,将压抑藏于吻中。 封从并未直接领封容去府里,而是预先清了辽阳城最大的酒楼的场。他携着她的手,往楼上行去时,问起:“妹妹怎么忽然想来我这儿?” 这回事问得晚了些。封容知他清楚她是为躲避婚事而来他这儿,他如此问自然是想将内情知晓得更细致点,道:“哥哥方才说了,我来了,正好解你之孤苦。我为此而来罢了。众多堂兄弟中,我与你最好,哥哥岂不自知?” 封从还是多少有点自知的。两人虽已经四、五年没见过面了,幼时在宫里一同起居的情谊究竟不是别人能比的。但这得是同她其他堂兄弟比。 她想躲的婚事,是她亲表兄。她表兄虽未曾久居宫中,但同她交情也甚笃,而且不曾同她分离四、五年之久过。想来陛下极其疼爱她,为她择的夫君,必然是极可靠、她也看得上的人物。 思及此,封从顿时觉得她同自己没有那么亲了。表亲虽说在字面上便不如堂亲近,但人家是她亲表兄,他这个堂兄,却远得不能太远了。 他同封容,若是在民间小门小户的人家,成亲都顶多只被人们闲言碎语一阵子,人们会说“这两人的高祖父是兄弟”罢了。 妹妹纵然嘴上说是为了来陪他,他还是少自作多情罢。陛下盛宠、她也把他当亲哥哥待,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她亲哥哥的身份非同小可,如今他年岁大了,王位也袭了多年了,陛下再施加过重的宠爱,便会令世人多心了。 近些年,朝野都悄声议论皇位可能会落到哪位藩王那儿,总归不可能同他相关。辽东这边权势虽重,血脉上终归是隔得远了,皇位必定会是容妹妹的亲堂兄弟们的。他也不想要那东西,一个辽东就够他受了,有时候甚至想着剃了头做和尚或蓄了须做牛鼻子去清净。 总之,别自作多情罢。 她那等身份,怎可能会为了陪他而来?她还不想这会儿成亲,想躲远些逍遥一段时日罢了。过些天,她厌烦辽东了、想到就要同她亲上加亲的亲表兄的千般万般好了,便会回京了。 他还当妹妹会待久些,估摸着很快就走了。他这辈子就注定孤零零累死冷死在辽东了,届时也算是为老封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越想越多,就差开口对妹妹说“将来我死了妹妹记着祭奠我”了。 封容眼见他面上的亲热和期待渐渐褪冷,知他不止没轻易信了她,恐怕还多心了,不禁捏紧他的手几分,“哥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