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约会结束后,祁月舟和凌泽没再有什么交集。即使是在学校里遇见,两人不约而同只当不认识对方,连视线的交汇都没有。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般淌过,祁月舟的生活被学习和舞蹈塞满,不时晚上打打游戏。不知为何yu2和她的频率十分契合,两人慢慢熟稔起来,交流的话题也逐渐从游戏转向生活里的一些琐事,甚至互换了微信。 课间,她正凝神思考刚才课上遗留的问题,教室外突然传来夸张的嬉笑声。她抬头,只见好些人围在门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才刚开学,这么快就……” “毕竟很好辨认……” 远处他们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听得不甚清楚,但直觉告诉祁月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是不是教室的空气过于凝滞,祁月舟一阵胸闷心悸。她左手半拢作拳抵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用笔戳了戳白苑,眉宇间带着不安,“他们在做什么?” 白苑从画册中抽离出来,看了一眼门口,神色语气中满是鄙夷:“是在‘猎巫’吧,够无聊的。” “‘猎巫’……?”祁月舟皱眉。 “就是欺凌特招生。”白苑解释道。 心脏咯噔一下,祁月舟当下站起身便往外走。 “你干嘛去?” “我去看一眼。” 走廊里,一男生被四五个人围起来奚落,外圈有一群人在围观。他死板的方形黑框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一半,摇摇欲坠,他用力对抗着被人拽起的领带,甚是狼狈。 祁月舟知道他。被欺凌的男生叫任开非,和她来自同一所初中,同样普通家庭但成绩极为优异,没想到他也来了水蔚。 “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一千?一千挺多的了,都能顶我一顿饭钱。”许棋深奚落道。 “来让我看看你的包里都有什么。”孟岩拿出任开非的书包哗啦啦地将东西一股脑儿倒了满地,“哟,有个钱包,我看看。一百、二百、三百、四百、五百,这五百不会就是你的全部家当吧,哈哈哈。” 嬉笑打闹间,他们轻易地将别人的自尊踩在地上碾碎。 围观群众戴着不同面具,或同情或嘲弄,但大都是居高临下的。 白苑看不起这些人的恶劣行径,可她也无力去伸张正义。父亲是画家,母亲是钢琴家,家境优越于百分之九十的人,但在这所学校里根本不值一提。残酷的现实是伸张正义往往会付出代价,白苑目前并没有承担得起代价的能力。 祁月舟眼睛已经红一圈了,不懂人为何能如此卑劣。她在思想斗争的临界线上被左右拉扯,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对这种行为坐视不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去帮忙就有引火烧身的危险。 没等她思考出最后结论,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你……” “你们真的好吵。” 右脚刚向前踏出一步,身后一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霎时间吸引了所有目光,而祁月舟的动作也恰好被打断。 是顾予渊。平日里他总是趴在桌上睡觉,难得见他出来走动。 顾予渊半倚在门框上,将睡得凌乱的刘海往后拨,没精打采地瞥了眼闹剧的始作俑者。 许棋深似是没察觉到顾予渊的不虞,自顾自笑道:“顾少,这小子是特招生哎。” “所以呢?”顾予渊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声音里没有起伏波动。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许棋深讪讪道:“没什么。” 静默半晌,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众人。 良久,顾予渊说:“没什么就别在这吵。”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回了教室,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被人当众下面子却又不敢反驳,两人很是尴尬。孟岩用胳膊肘顶了顶许棋深的腰,“算了,走吧。” 许棋深松开拽着领带的手,跟在孟岩身后没趣儿地离开了。围观人群见没好戏看了,均纷纷离场。 待人散得差不多后,任开非一言不发地开始拾自己掉落的东西,祁月舟走上前默默帮忙。任开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她,什么也没说,但祁月舟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