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荆劝谏不动,只能叹气作罢。 秦潇又道:“不过你说起元中,朕便觉得不能让赵瑾继续好过下去。”他说着就提了笔,指下有力地写着什么,宁澄荆猜问:“圣上莫不是要周帅出兵?” “要攻剑西,也不是非孜定口不可。”秦潇边写边说,“元中不就是最大的口子?” 他写完旨意就着人去往岭南施令,宁澄荆默声地看着这一切,无力地跪了安,从海晏殿出来时觉得有些恍惚。 左右都是高深的宫墙,他站在这里,抬头只能看到头顶的那一小片天空。 他想给朝政一个清明。 这是他对颜清染许诺过的话,也是苦读数年圣贤书之后唯一要做的事。可是他环看着四周,竟发现无人能与他同谋。 朝中上下乌烟瘴气不见明日,他站在这里,看不到前方的路。 宁澄荆捏了捏拳,极不甘于自己选定的这一切,他重新往前走,将最后的希望寄放在了那最后一人身上。 相门寺如往日一般缭绕着青烟香火,前来敬拜上香的人熙熙攘攘,皆是端着一份虔诚与敬畏。主殿之上的长门对开着,一尊金色的巨型佛像面朝殿外众生,含笑相望,佛前香鼎内的灰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上边插满了烧尽的香杆。 秦绩坐居偏殿内抄完了一卷经,他舒展着手臂伸了个懒腰,起身来活动筋骨。 “殿下。”寺内的沙弥来说,“有人要见殿下。” “是谁?”秦绩问。 “那人说他姓宁,现在就在寮房里等着。” “知道了,我这就去。”秦绩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等到踏足寮房,果然就见宁澄荆等在这里。 “小舅舅。”他颔首一点,宁澄荆起身来躬身揖礼。 秦绩请他坐下,问道:“小舅舅怎么突然来了?寻我的?” 宁澄荆也不拐弯,直言道:“殿下,臣请殿下还朝。” 秦绩淡淡一笑,不用问也知道了他的弦外之音,道:“皇兄为人固执,即便是我去劝,他也未必肯听。” 宁澄荆道:“可圣上看重殿下,只要是殿下说的,他会多听几句的。” 秦绩这才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宁澄荆概之说完,每一声里都是痛惜,秦绩敛了眼芒望着地面,半晌之后说道:“小舅舅要做的事情,我比之不来。可即便皇兄点头同意政改,只怕也是阻挠重重。” 他刻意顿了顿,看着宁澄荆的眼睛道:“政改的内容牵连甚广,如若施行,不知会折损多少人的利益。当年范相推行新政时,据说也是行进艰难,后来范家一倒,一切便回归了原样。小舅舅,政改不难,难的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