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看着她,叹了声气,“你所请之事,朕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听你祖父提过。只是那个时候朝中局势紧张,朕无暇分心西陲。后来你祖父过世,你又年少,这件事便一直搁置。如今你骤然再提,眼下却也不是大肆动兵的时候。” 赵瑾还跪在原地,楚帝让她先起来,又说:“朕与你算一笔账。去年年末,淮安道全境遭受雪灾,从今年年初直至六月,淮安道所用的米面都是朝廷的赈给,一人一月的口粮便是一石,仅仅用于租米的漕运费用便达到了四百七十万缗。淮安道全境以茶田与桑田为主,雪灾过后不仅要重振民宅,土地也要循序恢复。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淮安道的赋税还能如往年一样征收吗?” “南北两疆年年都要动武,剑西是什么情况你也心中有数。朝廷如今能承担的只有维持现状的对峙,向外开疆拓土的耗损已经支撑不来了。”楚帝无奈又辛酸地对赵瑾道,“怀玉,朕可以对你说一句实话,国库是真的不充裕。” 赵瑾心有不屈,却也只能认下这命途,“是,臣知道了。” 楚帝从御案后起身朝她走来,他看着这张酷似赵灵浚的面孔,往日里的愧再次升腾而来。 “剑西有你,朕很安心。”楚帝拍拍赵瑾的肩,“只是可惜,朕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大楚开国之初,先祖征讨四方的史记都藏在了画卷里。血脉传承至今,皇子们早就没了先祖在马上征战时的血性,偌大一个皇族,只有阿珩一个丫头能让朕觉得,画卷里先祖驱马挽弓的模样好似又活了。每次看到她在马场里练骑射,朕就觉得没一个儿子能及得上她。” 赵瑾也一直记着那一场骑射之争,秦惜珩在马上的英姿令她毕生难忘。 楚帝最后感慨一声:“若她是个男儿该有多好。” 凤正宫内,允嘉公主正陪着宁皇后说话,外面就有宫人来报:“禀皇后殿下,仪安公主请安来了。” 宁皇后道:“快让她进来。” 允嘉公主笑道:“母后,阿珩都回来了,您还这么着急盼着。” 秦惜珩人未至声先到,“阿姊又说我什么呢?” 她先给宁皇后请了安,又撒娇似的抱住宁皇后的胳膊道:“儿臣本想昨日一回来就进宫见母后的,可这一路都是颠簸,昨日到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力气,就先回府歇着了。” 宁皇后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允嘉公主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母后可是天天念着你。” 秦惜珩注意到她的肚子,问道:“阿姊是不是快要生了?” 允嘉公主摸着肚子,说道:“他这几日动得格外频繁,御医也看过,说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秦惜珩这一刻流露出些许的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