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文少勋落下方才那句便再无开口,而我盯着他愣了老半天,耳边「邻居」两字久久挥之不去,直到电梯门又叮的一声即将闔上,他也才终收回向着我的目光,一个闪身走进电梯内。 随着楼层数字缓慢浮升,狭小空间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固起来。 而我也是在这大片的沉默中才隐约发现,当我知晓隔壁的邻居是他时,自己竟然没有想像中那般惊讶? 思忖着,下意识悄悄地回望他。 身侧的男人如记忆中的每个瞬间,映入眼的依旧是一身纯黑西服以及乾净整洁的领口,泰然自若的神色藏着那些从未轻易表露的情绪。 也许,自我知道了凉安之死的秘密后,我就再也无法对他任何的矛盾行为產生一丝困惑。 当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而每当再次面对我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时隔半个多月,我发觉自己再度见到他时心境早已变化太多,而沉默也已然是我们之间最默契的相处模式——至少,也比起那些刺耳的争执与精心的算计好得太多。 直至电梯门再次缓慢打开,身侧的男人出乎意料地并未过多犹豫,抬脚便大步迈出电梯。 而我心头一紧,手摀着胸口鼓起勇气,立刻上前一步喊住了他:「文少勋,你等一下!」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闻声,不远处的人回过头,混浊不明的目光向着这儿沉默许久,才终于答非所问地起唇:「我搬来这里,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听他一道捏紧手心,还是决定开门见山说清一切:「无论你现在做什么我都能理解,因为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美国。」 「我见到了江以泯医生,他告诉了我一切,包括你们的偶遇,他的酒后失言,还有凉安的真正死因。」 「你」望着我的视线明显愣了很久,只见文少勋面色看似诧异不已,却仍旧蹙起眉目,强装镇定地开口:「那又如何?」 「这改变不了什么。」 「我没想改变什么。」 「自从知道真相后,你的矛盾和痛苦我都能感同身受所以无论你现在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你。」此话一落,抬眸见他沉默不语,我又起声:「可理解,不代表我认同。」 「我知道你怨恨,你愤怒,你想要復仇」 缓了缓,收回瞳仁里仅存的一丝光线,面无表情,眸色清冷地,「可你却找错了对象。」 见到他又投射而来的疑惑目光,我吞了口唾沫,手指攥紧胸前的衣料,深吸一口气,「因为真正害死凉安的人其实是我。」 语落,视线前头的男子又皱了皱眉,眸光短促地泛起一阵波澜,似乎在等待我的后话。 「如果没有我,如果我不需要这颗心脏,凉安就不会死,你也不会这么痛苦,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恨我吧。」 「把你的怨恨和怒气都发洩给我,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可是拜託你不要再伤害其他人闵弦他,是无辜的。」 落下这话,他貌似又愣了片刻,原先掺了半丝柔软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转瞬化为尖锐利刃,「这就是你想说的?」 「原来是为了前夫来找我求情啊?」 话罢,文少勋见我未出声反驳,沉默一阵又冷笑出声,眼底迅速翻起阵阵瀲灩嘲讽,「你以为闵弦的事故是我做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