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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妻难追 第22节


挑。同他随口说了声,段征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的灯笼摊,笑着点点头竟没有同去的意思。

    霁月斋的偏门约莫十丈,而十余步外的河岸边,少年正看着一盏颇为别致的宅院蜡扎悠游远去。

    正在赵冉冉犹豫之际,许是天意相助,一大群七八岁的孩童追打嬉闹聚了有二十人的长龙朝他两个中间过去。

    “这位姑娘,可否将此灯相让……”

    最后看了一眼岸边犹自沉浸的少年,她将手里的灯盏送了身侧女孩儿,缓缓后退了数步后,便提裙穿过人群朝着霁月斋偏门狂奔而去。

    .

    二刻后,赵冉冉同郭善家的对坐在乌篷里,摇摇曳曳地晃过许多窄道青墙,当两岸人家终于依稀褪去,乌篷拐入运河向东的宽阔水道后,她一颗高悬已久的心才终于放了下去。

    “嬷嬷,你方才说闽地鱼鳞册收不齐,那表兄可有说会累及他?”

    乌篷里此刻只有郭善家的并俞九尘一个心腹撑船,妇人说起话来没有顾忌,便一面劝她吃些糕点定神,一面滔滔不绝转述起邬呈的情形。

    郭善家的是个耿直热络的妇人,说话又快又急,虽是有些没条理,也东拼西凑足以安抚下她当下焦躁心绪。

    正在赵冉冉卸下心神,挨不住她啰嗦捻过块豆糕才咬下一口时,前方三叉水路交汇的拱桥上,依稀缓缓走上一个人影。

    只是略扫了眼,她手里豆糕掉在船底摔了个粉碎,才落地的一颗心呼得悬起,心绪翻覆间好似呼吸都窒涩住。

    “快进船篷。”船夫是个会武的,在那人跃下时,呼喝着就从脚边拔剑相迎。

    或许是实力相距悬殊,在少年飘然落于蓬顶时,船夫觉出不妙,持剑退了半步两厢对峙着。

    段征不看那人,横刀在月色下寒光流动,他轻声说了句:“阿姐,你若出来跟我回去,今日这一切我只当没有。”

    周遭人烟不多,他说话极轻,却也足够传到蓬下人的耳朵里,也不知是为何,明明听起来挺寻常的话,此刻赵冉冉听了,只觉着骨缝里都是冷意。

    她张了张口,干哑着还未答时,外头刀剑声响起,只是慌神的功夫,船夫就已然抵挡不住,受伤痛呼了记。

    “住手!”掀了乌篷的布帘,赵冉冉弯身而出,只是朝前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她看到他在笑,而那笑被月色染上霜寒,让她连多看一眼都发怵。

    或许生平总还有些傲骨,她一把扯下右腕长命缕朝少年身上扔了,愤然道:“挟恩图报、口蜜腹剑,你心中所图我怎会不知。你我今日缘尽,若有怨怼,尽管一刀杀了我。”

    捡起长命缕,段征脸上的笑彻底没了,他轻叹着‘啧’了声,忽然提刀朝那船夫袭去。

    船夫且战且退,离着船篷近了,赵冉冉壮着胆子跃了过去,她只赌自己的金山银山在他眼里的分量。

    千钧一发之际,刀锋险险偏过,段征被余力带出了空门,他还未及怒视,迎面只听女子喝了声:“你莫再滥杀无辜!”而后他回头亲眼瞧见她从袖间扯了块布帛出来,下一瞬夹杂着异香的粉末微尘迎面扑来。

    手脚间的力道顷刻撤去,一旁的船夫借机提剑朝他心口挑来,凭着多年生死一线的本能,少年勉强避过要害,手背中剑后便被那船夫一掌劈进了水去。

    河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入鼻息耳道,手脚用尽全力地划了两下,才刚透了气时便已力竭,浮浮沉沉间,他怨毒的眸子在水下睁大了,透过水面借着月色努力去看远去的乌篷船。

    耳迹依稀听得女子熟悉慌乱的呼救声,当岸边有渔民跃下后,呼喊声骤止,他撑着一口气自个儿爬上岸后,扬头狗一样地甩去身上水珠,一面运气调息,一面目若寒潭地看着乌篷远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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