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抬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苍白的唇瓣勉强地扯了扯。 “这怎么可以不说......”银翘捂住嘴,眼泪顺着手腕落下,“姑娘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银翘手忙脚乱地抹了把眼泪,蓦地站起身:“奴婢这就去告诉殿下,殿下一定可以治......治您的!” 乔茉眉心一跳,抓住了她的手腕,可锁链牵扯了她的行动,被勒紧的腕部磨得生疼。 “嘶.......”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银翘一愣忙转过身,看到那流出新鲜血色的手腕哭得更厉害了。 “......姑娘您别动。”她抖着手半跪到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走的......” 乔茉敛目瞧着哭得无比凄惨的银翘一时无言。 不过就是咳个血,她属实不明白这个小丫头怎么伤心成这样。 银翘身子一抽一抽地,又是翻箱倒柜地找出涂抹伤口的膏药,又是给她系紧披风。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响动,室内的两人皆是一怔,银翘站了起来。 “定是殿下回来了!” 乔茉心惊,弯腰捂住胸口,手掌按住银翘的手,再次摇了摇头。 「别告诉他。」 「求你。」 女子氤氲雾气的眼眸中布满哀求,银翘心口一凛,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 银翘低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将方才的一众汤碗收拾完毕后福身离了开。 此时已过午时,没有温度的阳光透过窗台灰蒙蒙地撒入室内。 乔茉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行礼,却被他一把伸手摁住了肩膀。 掌心骨骼的触感让卫君樾瞬间拧起了眉。 “又没有好好用膳?” 他声音低沉,像是不悦,乔茉惶恐摇头,卷长的眼睛不停扑簌。 忽然啪嗒一声,桎梏着她手腕脚腕的铁链被男人打开,她一愣,骤然轻松的四肢让她极为不适应。 “看你这几日倒是乖觉。” 卫君樾俯身将她抱起来,从阴暗无光的床榻内侧走到透了光线的窗边。 突如其来的亮色让乔茉蹙眉闭上了眼,待到那阵刺眼的光亮散去,她的视线才慢慢恢复清明。 她实在是过于瘦弱,腰身不可盈盈一握,娇小的身子甚至都感受不到重量。 卫君樾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小姑娘,细嫩的脖颈瘦到能看到皮肤下淡淡的青筋,清晰的锁骨像是能凹出一汪水来。 其实她过了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罢了。 “本王似乎许久没有见你绘画了。” 他身上还穿着从军营回来未曾换下的劲装,但他也不打算换,就这样遣来下人摆上了笔墨纸砚。 命银翘燃起了火炉,卫君樾解开外衫,又卷起袖口。 乔茉被他放在桌案前,男人炙热浓烈的气息从身后包裹而来。 她握住笔杆的手指收拢了几分,斜过视线,男人肌理分明的小臂半撑在桌案边。 「......殿下想要妾画什么?」 乔茉咽了咽口水,努力平息心中想要挣离的冲动,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排娟秀小字。 现如今她的字迹已经很是熟练了。 卫君樾低笑,狭长的眼尾抬起,见到窗台上早已过了花期的茉莉枯枝。 “画茉莉吧。” 乔茉一愣,紧接着又听他补充了一句。 “画从春到冬的茉莉。” ...... 从枝头抽出嫩芽,到枝头长出小巧的花骨朵,再到含苞待放,乔茉抿着唇,认真地遵循着他的指令绘出属于茉莉的一年四季。 可卫君樾的注意力早就不再她的画上。 女子柔细的手腕从衣袖中探出,上面横陈着不太好看的伤痕,随着腕部的用力轻轻鼓动。 鬼使神差般,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腕。 乔茉骤惊,最后一朵花瓣上沾染了浓烈的墨色,她眨了眨眼,不敢多动一下。 “这么听话?” 卫君樾下颚摩挲着她头顶的发丝,指腹轻轻抚摸她手腕的疤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