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沉寂野兽猩红的眼睛。 夜幕中,伴随着瞭望塔顶端闪烁的红灯,天际边柔和的月亮散发着莹莹的清辉。 萧平望着那弯明月,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所有人都举着屁大点的小豹子,将他伸到视窗上,看着他努力地扒在视窗杆上,好奇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快了。 他想。 经过今晚,他们很快就能从苟延残喘的泥潭中彻底脱身,很快就能去将他们的小豹子带回来,到时候他们随便小豹子怎么折腾,随便小豹子怎么发脾气。 小豹子可能会很委屈很委屈,但是没关系,他们从今以后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补偿他。 萧平一贯痞气的神色柔和了下来,他微微弯着唇,想着他们一行人在国外买的那幢别墅,那幢别墅带有一个很大的庄园。 庄园前有一片宽阔柔软的薰衣草地,能够给小豹子自由自由地满天地打滚。 葡萄架子上的葡萄在九月份会缀满架子,沉甸甸的散发着甜蜜香气, 金秋时的落叶也会厚厚铺满地面,博安的毛绒小球会滚进落叶堆里沾上碎叶子,小豹子会专心致志地趴在落叶堆里扒拉碎叶子,最后被白驰拎着尾巴去洗澡。 他们一行人会懒洋洋地靠在靠椅上,幸灾乐祸地看着小豹子张牙舞爪地抗争着自己不要洗澡。 这些自由明亮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 他们不再是旁人眼里的牲畜,不再跟那泥潭一般的组织有任何联系,因为那肮脏龌龊的组织将会被他们彻底倾覆。 他们会接回博安,会过上从前在暗无天日的囚牢中构思了过千百天的日子。 凌晨一点四十八分。 灯火通明的公寓一楼庭院,莫霄弹了弹烟灰,他偏头望向几乎没睡过几个囫囵觉的莫广哑声道:“放心。” “晏柏那玩意怕死,明天不可能不会把博安换回来。” 毕竟自己的命和自己眼里的牲畜,晏柏分得很清楚。 恐怕那个姓晏的这辈子都想不到,会有个疯狗一样的人,为他眼里牲畜一样的生化人将事态搅乱得天翻地覆。 椅子上的莫广只一动不动盯着不远处瞭望塔上的灯光,看上去很安静,但遮瞳下漆黑的瞳仁看起来有几分瘆人。 面前人就像是一根绷到了极致的弦,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骤然崩塌断裂。 他不是莫霄,没有陪着博安一次又一次打抗排斥反应药剂,看着博安被硬生生折磨了三年。 他只见过博安打了抗排斥药剂一次。 但是仅仅那一次就足以让他几乎崩溃差点发疯。 明明那个有着浅金色头发和小虎牙的青年,前几天还喝醉酒窝在他怀里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跟他神神秘秘地说要长耳朵。 明明每天都笑得灿烂,会蹲在后厨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像所有二十岁朝气蓬勃的青年一样。 为什么会双手被铐在铁链中,被折磨得脸色惨白,意识涣散,只能朝着他哀哀地求救? 莫广眼睫很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他盯着远处瞭望塔上闪烁的灯光,听着身旁的莫霄跟他说很快了。 莫霄说,等过了这个黎明,很快他们就能将博安给接回来了。 那么多年博安都捱了过去,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事。 天际悬挂着的冷月无声地掩进了云层,沉沉的夜幕压在天际,在荒凉的郊外几乎看不到一丝亮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