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侯世子才对,莫不是自己那个继母丁氏在背后撺掇? 若真是如此,自己可不会轻易放过了她。 * 苏和静出了角门后,便迎头撞上了一辆翠帷马车,她瞧着马车外伺候的婆子,只觉得眼熟至极。 冬吟比她快一步反应过来,对着那婆子唤了一句:“丁嬷嬷?” 马车旁的婆子身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墨青色布衫,头上只簪着两只银钗,抬眼瞥见苏和静后,便笑着开口道:“大小姐。” 苏和静瞧着这位丁嬷嬷老态龙钟的面容,心内颇有些恍惚,记忆里继母身边的这位嬷嬷可是最爱将金簪锦衫穿戴在身上的人,怎得许久未年,竟变得这样朴素? 马车内的丁氏撩开了车帘,浅露出半张美艳的面容来,只听她清丽慵懒的声音隔着帘子飘到了苏和静耳畔,引得苏和静心内嗤笑不止。 “静儿,跟母亲回家罢。” 继母生的貌美无双,虽已年近四十却依旧风韵尚存,那甜腻的嗓音连自己听了都心悸不已,又何况是父亲? 怪道能在母亲病危之时与父亲暗度陈仓,又在母亲去世后以商户之女的身份嫁进了安平侯府。 “这儿人多眼杂,大小姐有什么事儿不若回府再说罢。”丁嬷嬷如是说道。 苏和静没有推拒,携着冬吟、抱厦、红枣三人上了马车,其余婆子和丫鬟们则遥遥缀在马车后头。 马车内。 丁氏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不住地望苏和静身上瞥去,每每瞥完后素白的脸上还会浮现几分戏谑的笑意。 苏和静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幽幽开口道:“看够了吗?” 她语气并未如何阴狠,可丁氏却无法控制地抖了三抖,一些惨痛的回忆忽而袭上她的心头。 这丫头鬼精灵点子多,从前不知给自己吃了多少暗亏,本以为嫁去端阳侯府后她已改了性子,可今日瞧来竟还是那副可憎的模样。 看来京里的传言当真不可信,丁氏还以为这苏和静当真贤惠和善起来了呢。 二人相对无言,直至到了安平侯府门前,丁氏才说了一句:“夫妻拌嘴实属常事。” 苏和静才不管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语,只让冬吟搀扶着自己下马车,方才走到石狮子旁,侯门里的春染便惊呼着跑了出来: “大奶奶,您总算是来了。” 苏和静冷不丁被春染一把抱住了胳膊,见这丫鬟的脸上涕泪横飞,便蹙着眉询问冬吟:“这是怎么了?” 冬吟这才压低声音将玉佩那事说与了苏和静听。 苏和静这才弄明白为何丁氏的马车会出现在端阳侯府的门外,原来是春染去寻了郑宣,郑宣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才让丁氏来接自己。 总之,她已是走出了端阳侯府的门,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去了。 “别哭了,咱们回家。”苏和静笑着说道。 * 丁氏在去端阳侯府接人前已让人将苏和静出阁前的闺房打理了一通。 她接了大长公主的手信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端阳侯府,一是不敢得罪了公主,二是自从雪姨娘生了个庶子后,她在府里的地位便每况愈下。 兴许将苏和静接回娘家住几天于她来说也是件好事,苏和静再不济总是个世子夫人。 只是丁氏将苏和静引去正堂后,刚想客套地询问几句苏和静在夫家的状况。 却被苏和静劈头盖脸的几句话给砸懵在了原地。 “父亲在何处?若是要和离,可要父亲和母亲将我留在端阳侯府的嫁妆都搬回来才是。” 丁氏愈发惊诧,被丁嬷嬷戳了好几下后才说道:“怎得好端端的就要和离了?” 苏和静知晓丁氏做不了主,便也懒得与她多说,带着丫鬟们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的院子坐落在安平侯府内最西侧的花榴涧内,花榴涧是她生母未亡时亲自取的名字,盖因这院子左侧是奇山峻石般的假山从,右边则是青翠欲滴的竹林海,风景极为幽雅。 苏和静疲累了一日,还来不及等丫鬟们替她熏香烘干被子,便靠在床头呼呼大睡了起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