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傅氏? 可她一女子,又能怎么害他?且他同她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她又为何要这样做? 除非……她是被谁收买了。并且收买她的那个人,许以了她重诺。 而到如今,最希望他死的人该就是嗣王梁护——他那个一母同出的嫡长兄。 其实他这一年来从未停歇过,自从怀疑自己前世的死和嗣王有关后,他便也命薛三他们暗中去查了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若梁护此人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恶毒、且丝毫不顾手足之情的话,那么,或许当年他还在襁褓中时同家人走丢,也未必就是偶然事件。 出征前,已经查出些蛛丝马迹来了。前几日,薛三又飞鸽传书到青城来,说是千方百计,寻到了当年的一个目击者。 话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十分明显。 如今再联想到今日之事,顾容庭不由背后一阵发寒。 梁忠错愕:“你的意思是说……她此番刻意接近清音她们,是为了制造机会来害你?” “二哥此言差矣。”顾容庭纠正,“不是害我,而是你我。” 梁忠愣住了,但转而又摆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来。 他哼笑道:“你既这么说,那我自然就知道是谁收买她了。”他越发觉得可笑,自己人面前,也就丝毫不避讳对嗣王、对这个所谓嫡出长兄的指责了,“说起来是我们的兄长,可他哪一点配得上‘兄长’这二字?咱们在这出生入死,他却生怕我们死不了,还要收买了人来害我们。他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死了,没人再挡得住北狄军的铁蹄,以至于叫他们继续直入中原吗?他只顾自己眼前那些小利,却丝毫不管家国大局。若北境二十四州皆失守,他以为他还能坐得住这个天下吗!” 梁忠说得义愤填膺,一番言辞说得激昂。 说完一狠甩袖子,背着手望着窗外,又继续发起牢骚来。 “他自幼便就是这种人,我早看透他了。道貌岸然,虚伪至极。从前你不曾回来时,他表面装着好好兄长的模样,装着对下头兄弟一副疼爱的样子,私下里却没少捅我刀子。我脾气是不好,可也远未到凶残的地步。可到他那里,添油加醋,我却在京中得了个恶名。人人提起永昌郡王来,都说好大喜功、心狠手辣。我就想不通了,我心再狠手再辣,我比他还狠、还辣吗?” “这个人……”梁忠都已经不稀罕再提、再说了,只是一个劲摇头,“他不行。” 他这个人不行,甚至,就算他们兄弟不坐那个位置,叫下头那些小的坐,也比他做来得强上千倍万倍。 顾容庭等人静静听完梁忠发牢骚后,为了安抚他,顾容庭这才开口告诉他一个自己的秘密。 “我之前就一直暗中差人去查了,如今也有了些眉目。或许……当年我之所以同母亲走丢,也是他的手笔。” “什么?”这个完全超乎了梁忠的想象,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只错愕望着顾容庭,突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错愕之后,再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呢?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突然的,他就笑了。 “天道好轮回,若他连这样都还能安然无恙的话,我想,我对这凡尘俗世也再无甚留恋的了。” 顾容庭语气坚定:“他不会有好结果的。”此毒瘤不除,天下不安。 哪怕是手足兄弟,既他不顾手足情,他也就不必再留情了。 转眼便又小半年过去,到了年底,北境更是风雪满地,环境恶劣。 经过数月的僵持,北狄军终于坚持不住,选择了议和。 战败方求和,是要遣使者到战胜国商议求和条件的。 拓跋浑主动请缨,愿意做这个使者。 半年间,傅文雅没少钻心思想害了这两对夫妇。但她虽心思恶毒,却毕竟是宅内妇人,得不到军中更多消息,便不能掌握顾容庭和梁忠行踪。 原是想从徐静依和萧清音这里得到些军机要密的,但回回从她们那里打探到的,都是有误的讯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