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散着湿润的长发起身,褐色的池水顺着素白的藕臂滑落,坠入池中。 祁萧然心领神会地拎起丝绸般轻薄的衣袍盖在他身上,牧听舟赤足站在池边,呼出白色雾气氤氲了视线,他拽着衣襟,一步步朝着内殿中离去。 - 主殿内一片漆黑,仅有的红烛摇曳在窗台前,裴应淮坐在桌案前,修长的手指捏着卷轴的一面,垂着眸看着书,面上不悲不喜。 偏院被毁的不成样子,牧听舟心念一动,便让裴应淮住进了主殿之中。 一阵长风顺着半掩的窗栏,带着丝丝缕缕残留的药味还有一丝熟悉的幽香,顺着缝隙钻入了内屋。 门被拉开了,裴应淮微声抬起头,看见浑身湿漉漉的青年赤足走了进来,眉间成功的又拧了起来。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神色冷淡地继续翻着书籍。 牧听舟身上并没有沾染多少热气,反倒是手足冰凉一片,他随手将衣袍丢在一旁的地上,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 等了半刻功夫,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牧听舟又凑上去,想要去偷瞧他究竟在看些什么玩意。 却被人翻手负了过去,看了个寂寞。 牧听舟有些恼了:“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他冷哼一声,直起身子,决定将人赶出主殿。 却听见卷轴接触桌案发出了声响,裴应淮站起身走了过来,弯腰将地上被他丢在一旁的衣袍捡了起来,搭在一旁,又从一旁拿出了毛巾,淡淡道:“过来。” 牧听舟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下一秒,毛巾被搭在了他的头上,用一种轻柔的力道擦拭了起来。 柔软的毛巾细心地擦拭着发间残留的池水,牧听舟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被人舒舒服服地伺候着。 裴应淮有比较重的洁癖,身上常年的气息都极为清冽干净,细细微微的钻入牧听舟的鼻中,让他一度昏昏欲睡。 修长温热的指腹拂过牧听舟的脸侧,将他鬓边一缕垂下的银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了耳垂上的那一缕流苏耳坠。 “还带着。”裴应淮问。 “废话。”牧听舟瞌眸回答,“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在我上山时第一年送给我的礼物,若是这也丢了,那他老人家岂不是要哭死了。” 裴应淮嗯了一声,将那缕湿发捏在指腹,揉了揉:“头发,是怎么回事?” 牧听舟脑袋一片昏沉,他仰着脑袋将湿发抵在裴应淮的胸前,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胸口处的微微起伏,听着那道微弱的心跳,莫名觉得有些惬意。 他唔了一声,想了想:“第一年到幽冥的时候,那个时候各方的路不太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