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骊赶紧戴上帷帽带着几个丫头,匆匆下楼去,裴度正等在此处。 “这里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是来往船只都在此处停泊交换物质,因此南来北往什么东西都有。”裴度介绍道。 他当年上京赶考,是经过此地的。 只要能出门,她就十分高兴,哪里还管那么多。 “走吧走吧。”云骊推着他。 裴度失笑,但看着她愉悦的跟小雀儿似的,也不忍苛责什么了。 自从出京了,小妻子就变得活泼许多了,和之前在宅子里判若两人,那时的她笑 不露齿,一言一行合乎规范,私下倒是和自己撒娇,但是大面上,又是那般。 还好这一出来,她就松快许多了。 下了船后,四周的叫卖声仿佛像置身于清明上河图一样,画卷里的人都活了过来,什么内宅纷争全都没了。 有卖炊饼脆梨的,有卖花儿朵儿的,还有卖羊签子肉、胡饼以及有货郎,他的货担上是应有尽有,更别提往远处走,有各种茶寮、书店、丝绸店、胭脂水粉。 更有女子大大方方的在街边卖馄饨,馄饨铺子前面正有两个男孩儿在唱莲花落,旁边围着的还有杂耍的。 云骊悄悄拉了一下裴度的袖子,指了指前面:“那是耍大刀的,对不对?” 裴度点头:“自然,那就是耍刀的,江湖人靠这个吃饭。” 但是,他正色道:“咱们就不过去了,这些地方龙蛇混杂,你万一被拍花子的拍走了,如何是好?” 拍花子的?云骊瞬时乖巧道:“好,绝对不跟着去。” 她是很懂事的,一听说不成,就听话了。 裴度见她如此,又十分心疼道:“你看这上头有茶楼,咱们上去找一间临窗的,你可以在那儿看。” “好。”云骊拍手称好。 她不怀疑裴度骗她,因为她也并非懵懂无知,她们姻亲就买过一个女孩子做妾,听说那个女孩子就是从好人家拐走的,连自己家是哪儿都不知道了。还有秦楼楚馆的女儿,有一部分是走投无路,还有不少是四处拐卖卖进去的。 甚至上京灯会,有位官家千金就因为和家人走散了,被人拐了去,后来找到时,听说已经失了清白。 因此,章家灯会从来不许她们出去,唯一出去玩儿的还是那次去庄子上骑马,要不就是小时候过寒食节能出去。 她们进的是这间茶楼的雅间,云骊靠着窗户坐下,往下看杂耍,都舍不得扭头吃一口茶。 “没想到你这般喜欢这市井生活?”裴度很惊讶。 他觉得以云骊的才情,优雅,她喜欢的一定是精巧的园林,绝非是这样过分热闹的街道。 云骊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那是因为这些热闹是我不曾接触过的,若我身处其中,也未必就真的喜欢。不过……”她想起那个窗户都被钉住的新娘子,有些同情道:“不管如何,自由才最重要。” “他们为钱财奔波,看似自由,其实也并不自由。”裴度一语中的。 看似行走江湖,潇洒自如,可为了生计奔波,无一日能想到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又算什么自由。 云骊觉得和裴度说话很痛快,他常常一针见血,对事物看的很透,不加遮掩。 她笑道:“说的也是,只能祝我夫君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了。” 裴度举杯,对这话倒是很受用。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学而优则仕,这是所有士子的心愿。 二人还欲说话,只听外边有人过来站在外头道:“内里可是子珩年兄?” 裴度对云骊道:“我去去就来。” 云骊点头。 四周丫头们都守在身边,她也没什么好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