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就有了安抚与开导对方的义务,于是斟酌着说道:“你好像对突然出现在阁楼油画里的我并不怎么吃惊。” 小梁度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有多奇怪,比死后回来继续吵架的我爸妈还奇怪吗?” 乔楚辛噎了一下:“呃,这么说来确实……你爸妈的感情似乎不太好,但应该都是爱你的吧,尤其你妈妈,误以为孩子要被偷走时,她看起来都快疯了。” 小梁度沉默片刻,就在乔楚辛以为他拒绝回答家庭问题时,忽然开了口:“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啊?” “爱就是结婚,对吗?” 乔楚辛挠挠额发:“也不完全是,但相爱的人往往会想携手步入婚姻,因为那是两人世界的一种最常见方式,也是最令人安心的方式。” “我妈妈曾经对我说过,‘所谓结婚,就是两个人互为信仰,他们是彼此的肉体爱欲与灵魂共鸣,也是彼此的神。因为只有神,才能让人真正灵肉合一。’” “唔,听起来感觉很神圣,也许你妈妈说的没错。” “但实际上,她和我爸是彼此的心魔。‘我们互相折磨、互相撕咬,却谁也离不开谁,然后生下了一只没有感情的怪物’,妈妈这么说,就在今晚给我讲临睡故事的时候。”小梁度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母亲的话,连言语间的嫌恶与厌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乔楚辛皱起眉:“怎么能这么说!有些夫妻的确……是互相折磨的冤家,但孩子是无辜的。什么叫‘没有感情的怪物’,胡说八道!你看你高兴时会笑,悲伤时会哭,还会给我盖被子,怎么就没有感情了?她这是气话吧。” 小梁度转头看他——只能看到画框与他脸的斜面,于是干脆把画侧立在床上,手扶着框的上方,曲腿抵着下方。两人面对面之后,小梁度朝乔楚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我很会笑,必要的时候经常笑,就像这样……但其实我心里并不高兴。” “不高兴,那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乔楚辛想去摸他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伸不出画纸,只能做了个摆手的动作,“悲伤的时候,大哭一场也好啊。” “就像在爸爸的葬礼上吗?我知道那时应该悲伤,但悲伤不起来,哭也哭不出,就只能笑了。”小梁度瞬间敛了笑,就好像那是个可以用开关控制的面具一样,再次恢复成了冷淡,“爸爸一直教育我,‘如果不想被别人看出你的疼痛、软弱、恐惧、厌烦、憎恨……你所有的真实想法,笑就好了’。” 乔楚辛忍不住嘀咕:“这踏马是什么狗屎教育,从小就培养双面人,是要争皇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