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那窗边的人又朝他一指。 苏定眼中当即闪烁精芒,隐约间,他竟看到了,这建康城中,下至贩夫走卒,上到达官贵人,人人的额头上,皆有一点佛纹浮现,心头生出狂热念头,求来生,求涅槃! “这法万虽败,但他之前的那些话,混合佛光,传递各处,更是激起了这城中人的佛性,他们都在求佛!难怪尊者会说,这佛门掌控了南朝!” 那戴着斗笠的人却道:“佛门,当前是退不得,也不能退,一退,有些人就要清醒了!” . . 城南的长干寺中,佛光越发浓烈,更有一道有如长河,直接朝着城中落下,但中道溃散,与城中汹涌的佛光融为一体。 高台上的老僧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其人身上,阵阵佛光汹涌,与那城中佛光呼应,无数人心佛性聚集过来,被老僧握在手中。 他沉思片刻。 “一个造化道的小辈,若无人在背后支持,断然做不到这等地步,看来造化道幕后的人,已经忍不住要走上前台了,但这也是一次机会,可以借机让那陈朝皇帝皈依!这皇帝因有龙气护持,有陈霸先庇护,因此佛性不深,若他也如梁武帝萧衍一般,以佛门如今的积累,要将南天大地化作地上佛国,不过手到擒来。” 说话间,这僧人扬袖招手。 “法万肉身崩毁,这是他的劫数,得先将真灵招引回来,正好送去轮回,佛门要奠定万世基业,终究是少不了这一步。” 念头落下,老僧静静等待。 但…… . . “还没回来?” 皇宫中,陈顼坐于御书房,眉头紧锁。 这时,又有官宦过来禀报,说是南康王老夫人在宫外求见。 陈顼顿时头疼无比。 “朕已经命供奉楼的人去处置,为了以防万一,更是让人去请了佛门高手坐镇,回去告诉老夫人,说朕绝对不会放任凶徒,在大陈的国都为所欲为!” 说着,他烦躁的摆摆手,让人出去应付。 毕竟他的本意,是将这新来的一行道人招揽过来,却没想到,这伙人如今成了混乱之源,鸿胪寺的接触还没有结果,南康王的世子就被这伙人给绑了去! 麻烦随之而来。 毕竟,那是南康王府的世子,除了宗室的影响之外,还牵扯着一个人! 一个整个大陈朝廷虽然避而不谈,但其实影响力早已渗透到方方面面的“人”! “方庆走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少年,又没有官职,不知为何,就在官场上留下来一个梦中仙的称呼,如今这秉政的重臣中,就有几个,不崇佛,而崇梦中仙,这几人虽说看不惯方泰,但若是知道方庆的侄儿被神通修士掳走,必然不会干休……” 他正在想着,忽然心头惧震,跟着便生出胸闷之感,不适之下,他正要召唤侍卫,却见两个侍卫慌慌张张进来,拱手道:“陛下,天有异象!” 陈顼一怔,忍着身上不适,走出殿外,便见得漫天佛光弥漫! 见着这般情景,他的眼底深处,居然也有一点佛性升起,鬼使神差的就道:“今有化外方士作乱,供奉楼不能制,当去请佛门高僧相助,拿着朕的令牌,去请高僧!如此,自然万无一失!”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齐齐拱手。 “遵旨!” 很快,快马出宫,直往城南大寺而去! . . “竟未归来?法万的魂魄与真灵,去了何处?他乃觉悟僧,纵然根基差一点,但在佛录上挂了号的,何以招魂不来?” 老僧正想着,前面忽有两僧缓步走来。 这两僧面色红润,脚步沉稳,看着如同常人,其实已是返璞归真,正是随老僧一同南下的两位归真僧人! 到了高台跟前,两僧停下脚步,一人就道:“法主,陈朝皇帝送了令牌过来,让我沙门出面降魔,那法万到底是长生觉悟,他既折损,说明出手之人不好对付,不若就按让吾等归真出面,将之擒拿过来,好生审问吧。” 老僧沉吟片刻,摇摇头,站起身来。 “那人背后有人,所以才能得胜,并非侥幸,这里面的水很深,你等过去了,恐怕也难有建树,一个不小心,反而要着道。何况,刚去了一个长生,再送去归真,这是添油加火,眼下咱们佛门没有这个时间浪费,还是贫僧亲自出马吧,此番动静不小,有心人该是注意到了,正好震慑一下窥伺之人,省得宵小以为我佛门无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