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待她故事讲完, 嬴无疾接过话想应和两句, 却因他满脑子都是朝中新法和派系,硬要与她的话凑合时, 常显得生硬。 索性他也就不再勉强, 赵姝说完一地民风,他就接口将那地原本的封君如何收缴,又如何建新章废旧制的过程铺成一遍。 言辞晦涩, 倒也正巧枯燥地起了催眠的效用。从他开口, 不出二刻, 赵姝必然就酣然入眠起来。人一旦睡的好时, 背上伤口恢复的也快。 而等她一睡着, 嬴无疾便会小心地侧转过身勾过她一只手,借月色描摹她一夜比一夜清晰的轮廓身影。 终于到第五日夜里泡药浴前, 他的世界陡然出现色彩,附着在湢浴里的一件件物事上。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背过身闭上眼没入药浴。 待他披衣转身睁眼,便整个人蓦得怔住。 阔别两年,她的音容再度入目,让他凭生了种不真实感。 他脚下无声,透过珠帘的空隙,清楚地看见了那个歪靠在窗下围榻上的人。 灯盏散发着静谧的明光,赵姝赤足缩靠在围榻扶手边,正抱着一捆医简在看。 六月末的夏夜,即便支了窗,偶尔吹进来的风也是滚烫的。 她罕见得胖了许多,从前清瘦的两颊丰盈,不再煞白的小脸上眉目点漆。戌时刚过的天依旧热得蒸笼似的,她便只穿了件不到脚面的浅灰褙子,还是粗麻质地的,肩膀以外两条雪似的藕臂就那么搁放在膝上。 听她说为自保是习了些剑术的,这姿势却十足得扭曲松懈。 甫一恢复目力,就瞧见这般春景。 隔了四五丈远,其实还是有些不甚清晰的。嬴无疾却立在珠帘后,长久地遥望过去,面色晦暗无定,思绪纷乱。 看起来,离了这一切,她过得比原先好。 足过了一炷香,赵姝展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瞧见他披衣鬼魅似地立在外间帘后,不由得一惊。 “时辰够了吗?”她以为他还是看不清的,也不趿鞋就拐着腿过去要与他引路,“我在看你府上的医札,去秋有名楚国游医,竟是误打误撞地用对了法子,只是他不敢下针。那游医当是个能人,你们还能寻着吗?” 她就如往常一样,搀着他胳膊往里间缓步去。 才行了一步,却被他矮身在腿弯下一扛。 许是怕惊到她,他起身的动作并不快,也不等她问,就用另一只手将人稳稳地托到自己肩上。 “十几年寒毒里浸大的人,背上伤没好透,也不该不穿鞋就走在砖地上。” 这动作实则两个人都不太舒服,赵姝胸口以上越过他肩去,忙伸手攀牢他颈项后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