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着赵如晦,她是从来都带了分无赖痴缠的劲头。 方才兄长来时,她已经自弃哀哭过了。也就是一二个时辰的空儿,她就已经想了透彻——就当是被狗咬了,从前她还清白着兄长也不要她,说不定自己什么都没了,哄着他去了西域,抛下一切,兴许反而就能相守了呢。 人常说债多不愁,这么想着,她反倒还生起了些浪迹域外的新奇期待来。 骨子里,赵姝就是这样,她天性自然喜欢去没去过的新鲜地方,而又眷恋兄长同戚英家人般的陪伴温暖。 “小晦哥哥,是都安排妥……” 她赤足单衣,一头撞进来人怀里,双手亲昵地才环上来人颈项,踮起脚正疑惑人怎么高了数寸时,便对上一双映着烛火的深邃碧眸。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赵姝险些咬了自个儿的舌头。自那夜过后,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见着,她竟就认错了人。 男人玄衣武服腰佩长剑,被他高大身躯笼着,对方还什么都未说时,赵姝就觉着遍身打颤,本能地疾步倒退。 她足下虚软脊背渗汗,一种无法呼吸的错觉涌上,只觉着眼前这人直比猛兽虎豹还要可怖。 烛火渺渺屋内黯然,因是退的太急,一双腿软得交错绊在一处,她低呼一记,眼瞧着就要朝后仰着摔去。 昏昧光影里,嬴无疾伸手一捞,就让她凌空着双脚贴撞到他胸口。 方才那一句错认自是落在了他耳里。 以他的敏慧思虑,就是这么一句,刹那间,破开三年来的无明迷雾,他几乎是一下子,就将这对义兄妹的关系猜度到了。 原来从一开始,她会救他,会在醉后偷偷对着他呢喃拂拭,会在发觉他狠厉手段后骤然厌弃,原来公子殊所贪恋之人,那个同他相似的人,竟然就是她那旁支出身的义兄。 世间的阴差阳错委实太多,周礼所谓的‘同姓不婚’,也是可笑,她痴恋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守礼的君子,而她如今又受困于此,受困于一个也是没法给她承诺和婚约的人。 嬴无疾心中不适,正想着讥问她两句时,却听怀中人挣命般开始低泣,好似魇着了一样,只一味要去挣脱他的圈抱。 他其实是来同她言和的。 可又被她此刻模样惹出了怒火。 她是赤着双足跑出来的,鞋袜都未顾得上穿,可见的方才错认人时是多么的急迫热切。然而一见是他,这副踢打挣扎活见鬼的样儿,两相较之,实在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他原是仅用一只手揽着的,掌下绵软身躯扭转逃避,食髓知味的人,一时间怒火里就又夹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