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下显得有些苍白,却难掩清丽灵秀,即便算不得倾城艳丽,亦有种说不出的,世间难寻的意蕴。 更难得的是,少女身段风致,纤腰玉山,叫这紧窄上裳一勾勒,直是将咸阳舞娘都比下去不少。 只这么远远瞧了一眼,嬴无疾就觉着心若擂鼓,神魂亦似软了三分。 她快步小跑着冲下斜坡,立在杏花初绽的嫩枝下,也不解释,只抱怨似地提高裙摆露出莲足一点的绣鞋,同他行礼:“这女子的绣鞋也太难行路了,也不知是哪个的,襦裙一件比一件小,脚倒这么大。” 她好笑地踢起脚尖晃荡了下,便果真瞧见空了二指的缝,想来一路是趿着行来,不甚方便。 “摆膳吧。”见嬴无疾转头冷对,吩咐哑侍后就欲登船,她才暗自吐舌松气,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正松快窃喜地当先一步越过他时,不妨嬴无疾侧眸扫过,视线顿在那衣摆边绣着的一个‘郑’字时,心底里的绮念顿时散得无影无踪,他用从未有过的粗暴音调突然呵斥道:“谁给你寻的这件,给本君脱了!” 这一声连她怀里的兔子都禁不住抖了下,砸吧了下三瓣嘴,仰起头无辜地看向男人。 …… 过了午,画舫穿过重山无数,行至一处开阔湖面,日阳暗了些,微风再一吹时,就显得有些冷了。 赵姝看着男人吃毕最后一箸菜,也听过了当年郑姬在后宫荣宠六年的风光日子,她一面拿着个自制的滚筒给野兔黏走浮毛,一面欸叹扼腕,眼珠子转了转讪笑着说: “怪道她的衣衫都那么紧呢,这坏女人害了那么多人,心肠歹毒,为了你父君的喜好,竟连息肌丸这等阴损的东西,对自己都下得了手,到头连个子嗣也无。” 湖光山色,又跟着个断袖,即便是方才被他唬了一跳,这春日午后,也算是半年多来,她都未曾得享的悠闲日子了。 捏起一杯桃花淡酒浅抿半口,她黏毛的手势愈发快的流畅。 宫闱闲话,就当故事听听无妨。今朝有酒今朝饮,不过当这人要继续往下说时,她即刻起身故作惊喜地指与他远处另一搜画舫:“你瞧那船上,好多兔儿灯呢!夜里燃了同星星一道映在湖里,定然有趣。” 她自是不会傻到,要去听他将胞妹的死法。单就是一件郑姬的衣裙,他方才就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个洞呢,若非船上未备衣衫,她都想快快换了这件偏窄的裙子了。 嬴无疾掩下眉间落寞伤痛,顺着她的手指撇了眼远处那只挂了兔儿灯的船,他目中阴冷唇角无声勾了下,唤来哑侍吩咐了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