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刻后我下来……去昌明宫的路上,再……细说吧。” 一直到他身影彻底消失在旋梯口,赵姝才缓缓从他方才的话语里回过味来。 可事情转变的太快,池水再次升温和暖,她抱臂靠在水柱滚滚的兽面铜首边,仍是心有余悸得茫然。 泉水泡的四肢百骸一阵泰然惬意,赵姝只静默思量了片刻,就哗啦一下从水中站起来,不再贪恋。 她褰过那件外袍,连湿衣也不换,就这么披着赤足朝楼上追去。 如今秘辛说破了,她反倒在他面前再无顾忌,似是卸了千斤重担一般,且她得出了个模糊的结论——这人怕不是龙阳断袖却不自知! “王孙!”她小跑着蹬上旋梯,心中大胆揣测,一面刻意用女儿家的细柔嗓音催唤他,“我洗好了,请王孙快领我出府救人,长乐感激不尽。” 才跨过三层厅堂,嬴无疾恰好从内室翻了衣衫出来,见了她水色灵秀的焦迫模样,他竟是偏开身同她错过,一下连着打落内室两重帷幔,只迅疾瞥了她一眼就避了出去。帷幔外头,他声调闷闷道:“衣衫都在脚踏边上堆着,你自换了,我去楼下着人套车。” 垂幔外高大虚影似要转身,赵姝看向脚踏,堆叠齐整的干净男装里,甚至还夹了一条长长的娟白绸缎,两侧沿处俱是毛边,显然是将将才从新衣上撕就的。 绸缎触手软滑若脂,且连一毫暗绣都无,质地同她入秦后自制的几条天壤之别。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就连这个都思虑到了。 心中的猜度便越发明朗了。 湿衣尽数褪下,就要去解那透湿厚重的束胸时,帘外身影再现,她惊得忙掩胸要躲时,那人却止步在幔帐后头,话音中竟带了分踟躇:“易容同……咳……同衣衫不必劳神,夜深了又是本君的车马,无人敢来查看。” 言罢,听的里头传来声“多谢”,方才又去了。 至此,赵姝才算是彻底坚定了心里的猜度——看来秦国夺储在望的王孙疾,当真是个好男风的?! 或许是断袖分桃不利于名,亦或许以这人忙于政事,从前根本是没机会意识到这一点的。 若非自个儿的出现替他印证了所好,恐怕这人都不晓得哪一日才能开窍。 难怪他数次动情都是对着男装的她,反倒是那夜在芈融府上,她一袭粉色襦裙哭着抱他,却好像反被他一把推开了? 笃定了这一点后,赵姝觉着自己今夜暴露身份也并不算亏,如今整个秦国,岂非只有她一个知道,王孙疾不喜女色。 这么想着,她匆匆收了易容,还将束胸只松松缠了一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