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何干。” 她有多心焦火燎,他就有多闲适讥诮。 赵姝曾不止一次听辛酉与宫人说过,衡原君昼夜颠倒,一顿夜膳往常都是百味并呈,玉液琼浆的要吃到二更末梢,继而再以温泉汤沐濯洗,素来都是三更后头才传姬妾侍奉安寝的。 而此刻,屋中更漏不过指在酉正多些。 她到底心存侥幸,还盼着自个儿是误解了,仍要再试一回别的法子。 入秦愈久,什么宁立死不跪生的尊严风骨,其实她早就抛了。 周身冰寒,她压住心口的颤意无奈,再一次朝他跟前跪了,她未置一词,这一回甚至俯低了上身,学着那日皎月的样儿,双手拢过头顶,而后额角重重撞在地上。 除了亡母,她这一生,便是对天子赵王,也从未需行此般奴仆大礼。 嬴无疾眸中幽然淬火,他甚至开始懊悔,盘算着该要将那个姓戚的傻丫头悄悄处理了才是,一面又无端牵扯出丝丝缕缕的酸楚不适来。 胞妹受刑那日,他也曾这般跪在昌明宫主院冰冷的阶前,拼死哀告过。 然而这些酸楚不适疏忽即逝,人常说七年换骨,一颗心麻木得久了,连他有时回想,都觉着从前那些景象,恍若非是亲历般渺远。 视线凝聚在地上人的一只足上,她苍莽跑丢了鞋履,此时那只足上绫袜墨黑,却依然能瞧出形状玲珑。 嬴无疾默默瞧着,他无意识地舐了下犬齿,翻开手掌捻一捻虚空,甚至觉着那只足也未必比自个儿的手大上多少。 他很想去捏着比一比,今夜就想。 “起来吧,本君并不缺人跪拜。”他没有去扶人,反倒做了个极不寻常的动作,就那么单手支着下巴,浅笑着靠在案侧:“还以为是赵国储君么,膝下有万金?这般作态,本君又得了什么好处,要听你的吩咐替你去救人?” 一些朦胧炙热的念头似在被渐渐挑明。 赵姝跪坐回去,便将那只足掩去了大半,她放低了声音没有回望他:“那要如何……你……主君才愿去救?” 对方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听的那人起身踱步,顿了片刻后,她垂着头瞥见那双玄色皂靴朝自己过来。 下一瞬,她下颌被两指制了一下子抬起,对上一张春风含笑的面孔,男人弯腰俯视着她,一双深碧色的眸子在烛火里灿若翡石。 “你是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尾音已然带了三分喑哑,只是那双碧眸里毫无笑意,似蕴着猛兽围食前的镇定与兴奋,冷得叫她微微发起颤来。 这么个反应落在他眼里,便昭示着她的明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