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面带疑惑:“按照计划,不是要等何警官带着李问的口供录音带过来,听过后再谈尖沙咀酒店的事吗?” 林跃说道:“我现在不问酒店里发生的事,我想问的是案件发生前后的事。” “案件发生前后的事情?”阮文顿了顿:“那你问吧。” 林跃喝了一口啤酒。 “‘画家’是怎么把你绑走的?你看到他们的样子了吗?” 阮文握着易拉罐的手抖了抖,整个人像是陷入回忆中。 “我跟骆文在房间谈话,听到有人敲门说是客房服务,骆文过去开门,两个带着头套的人拿着枪走进房间要我们别出声,然后用绳子捆住我们的手脚,用布蒙住眼睛……”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开始轻颤,似乎那一天的恐惧还没从生命里消失,只是躲藏在记忆的阴影里,每当她试图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就会扑过来狠咬一口。 “这么说来,你对他们的脸没有印象了?” 林跃把手伸出去,握住她攥成拳的手。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似乎从恐惧里挣脱出来:“我只知道两人里有一个女人,就是她把我赶到床上去的。” 林跃听完她的话一下一下点着桌子,眉头紧紧皱起来。 “怎么?有问题吗?” “我在想这个女人是吴秀清,还是另有其人。” “应该是吴秀清吧,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敌意。” 林跃摇摇头,挥去脑海纷乱的想法:“再说案件发生后,何蔚蓝送你去医院的时候,说过什么没有?” 阮文的手被他握着,似乎多了一份面对的勇气。 “她说她很内疚,很痛苦,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绝不会让李警官一个人上去,她还说一定要抓住‘画家’为李警官报仇。” 林跃再度陷入沉思。 阮文看着他说道:“你不会连何警官也怀疑吧?” 林跃微笑着说:“事情没有搞清楚前,我怀疑任何人,包括邻桌坐的食客,因为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藏着换脸的‘画家’。” “那你也怀疑我了?” “当然。” “那你还对我……” “难不成在你没有洗脱嫌疑前我就不能喜欢你了?” “那万一我是‘画家’,你会怎么做?” 林跃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道:“不知道。” 阮文哭笑不得:“你真是一个警察?” 快两个月前,他以案件调查官的身份出现在琴岛,然后以尽量不给人压力的方式持续刷存在感,在吃过一顿愉快的晚餐后消失了,当她有点失落有点好奇的时候他回来了,大雨天给了她温暖和喜悦,还说要保护她。 接下来是持续一周的陪伴,完事又走了,一个月后在温哥华的格兰弗岛,用一件马场少女织的手工披肩阻绝了河道上空经年不歇的风,没有热情洋溢的告白,没有鲜花和誓言,就是用淡淡的暖流灌溉她的心田,像春风唤醒草绿,如黎明驱散长夜。 她怎么会不清楚林跃的心意? 她没那么傻。 半个小时后。 两人回到租住的酒店。 林跃把微醺的她扶进卧室准备离开,才转过身去,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别走。” 然后是从后面抱住身体的双手。 …… 第二天。 何蔚蓝在8805室外面敲了半天门没人开,于是过去隔壁8806。 门是阮文开的,她穿着一件纯棉体恤,下面是真丝长裤。 何蔚蓝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因为阮文小姐给她的感觉跟昨天完全不一样,说是慵懒吧,少了一点东西。 直到卫生间的门打开,穿着白衬衣的林跃从里面走出,她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衣架上搭着的领带,微微皱眉。 “师兄,你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 林跃走到茶几前面,端起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口。 “准备好了吗?” 阮文看着他点点头。 何蔚蓝又皱了一下眉,她对感情的事很不在行,但是眼睛不瞎,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昨晚俩人间一定有事情发生。 “一九八五年,我和这位阮文小姐在温哥华认识,那时候我们刚刚出道,希望有人买我们的画,谁知道过了十年,一幅也没有卖出去。” 录音机开始播放李问的供词。 阮文坐在沙发上,右手托腮,一脸平静地倾听扬声器里有些嘶哑的男声。 半个小时后,录音结束,只剩下磁带空转的沙沙声。 “有记起什么吗?”林跃问。 “95年我第一次开画展的时候,他好像有来过,当时我跟骆文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