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因为别的。直到被送出窗外,一顿一顿的下落,才想起去看男人的脸。 他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还在望着她笑,只是越来越远。 窗帘还是太短了,最后一段,他松了手。身体里传来一阵剧痛,可她根本顾不上,迅速站起朝着窗口大声哭喊。 可是没有用。他就在窗户里面站着,不肯动一动,身后熊熊的火光好像地狱的口舌。眼看就要将他吞噬了,忽然扶住窗台朝下面大喊: “跑吧!快跑!给你自由!”说完转过身,一步一步消失在了火光里。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这个混蛋!我不要……不要你施舍的自由!” 大火迅速的吞没了顶楼,烧红的夜空里根本听不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整个身子被骇人的热浪炙烤着,像瓦片儿般层层碎裂。 双腿忽然一软,她瘫坐在地,身体里透出一阵危险的虚弱,伸手一摸,全是血。 锥心的剧痛再次传来,懊悔已经无法形容身心俱碎的创伤,可留给求生本能的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让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车库。 “别喝了,伤心更伤身……” 许博不由分说的夺过酒杯一饮而尽,搂住美人尤在颤抖的身子:“来,我抱你,咱们床上接着聊。” 莫黎默不作声的任凭男人抱起,放平在大床上,却搂住脖子不肯松手。许博没办法,只好把酒杯放在床头柜,顺势挨着她躺下。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依偎在一起。 激烈的情绪在沉默中渐渐趋于缓和,搂在怀中的身子也变得柔软而舒展,许博并不急着提问,却听莫黎略显嘶哑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你有没有觉得,这身睡衣有点儿长?” “有么?”许博抬起袖子,确实,袖口已经盖过手背了。 “那天,他穿的就是这身。你没他高……” 细听女人的语气已然波澜不惊,许博才敢笑出声来:“这是故意拿我当道具玩儿回忆杀啊!不过你放心,要死一起死,我才不会把你顺窗户扔出去呢!” “切,给自个儿壮胆儿呢!” 莫黎鼻息轻喷,纤纤素手抚摸着男人的胸膛,“你就不怕我把这儿也给烧了?” “劫后余生的人,都会特别惜命,你不会的。” 许博捏了捏她的耳朵,“再说了,这里有你放不下的怀念,你也舍不得。” “你觉得,我是那种舍不得的人么?我复制了这个房间,根本不是为了纪念他,而是提醒我自己,为了自由,曾经失去过多么宝贵的东西,要懂得珍惜。” ——这就是正宗嫡传的女王气质了! 许博暗暗称赞,更自叹不如,沉默片刻才说:“杀不死你的,终究会使你更强大。真佩服你大半夜的,一个人开车去医院……” 没等男人说完,莫黎笑了:“不是我强大,是上苍眷顾。开上公路不久我就撑不住了,勉强把车停在路边就晕了过去,是雁子救了我。” “啊?你是说,归雁姐!” “是啊!” 莫黎发出一声轻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就在附近的医院实习。那天晚上,正赶上她跟一个同事连夜出诊,我跟那个产妇一起……”说着说着,再次陷入哽咽。 许博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起之前程归雁的欲言又止,不禁感慨万千:“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 “是啊!有时候,我都觉得跟她血脉相连似的。” “所以你才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她?” “帮她的……不是你么?” “我?我是那个出力的,你才是藏在幕后的小黑手。” “切!我这只小黑手,难道比东北那帮黑社会还黑么?” “不是……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 “怎么?不服气啊!”莫黎忍不住抬头,眼睛里已然见不到一丝凄楚之色,“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哪根小心思能逃过我的眼睛?” 一听这话,许博不由想起今晚的生日宴,许太太把每个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却不知有没有留意莫妖精的火眼金睛。 自己舍身安慰大猩猩,把亲老公交给在场最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也算用心良苦了。不过可以肯定,莫姨妈的突然造访她绝对没有算到。 努力把思想的探针从秦老爷子的洞房里拔出来,许博顾左右而言他:“那Monica经历的……所有细节,Anna也都知道么?” “你想问的……应该是那些外国小哥哥吧?” “至少,他们应该没有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