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就仿佛早已做出过无数次的预演一般,在第一声传出的瞬间,无法阻止地让那些字句如同春日里淌过的溪水一样,潺潺流入了周围的空气里。 他仍旧凝视着钟情,优柔而郁丽地在夏夜里映出窗外不该被看清的星星。 晚风好安静,吹得钟情除了心跳就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他局促地不断将手松开又握紧,最后终于说到:“怎么办,我好像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想传递给你的心情。” 钟情的语气里带了些沮丧,心脏倒仍旧诚实地维持着先前的悸动。 它随着秦思意的起身与靠近愈发急促,撞出沉重的闷响,引着对方轻轻将掌心覆了上去。 “已经传达到了。” 秦思意实在是太过温柔了。 温柔到钟情总是会想,自己根本就没有如同十七岁时约定的那样去保护对方。 他在这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末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趁着月色,轻柔地用指尖去梳秦思意的碎发。 后者睡得浅,即便是这样细微的动作,到底还是将他惊醒了。 那神色起初带着惊惶落进钟情的眼里,哪怕转瞬便掩去,也依然荆棘似的扎了进去。 “对不起。” 钟情自己都搞不清他是在为吵醒了秦思意而道歉,还是为了四年前那段漫长的混乱。 他只是突然地很想说这三个字,再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当作时间真的能够冲淡过去的记忆。 秦思意困顿且茫然地迎着月光看他,钟情的眉头便深深地皱起来,将那些难言的旧事重新压回了心底。 “在想什么事吗?” 钟情不太好答这个问题,又不想过于敷衍地回应,思忖了片刻,轻声说到:“我在想以后的事。” “你有想过将来要去哪里,或者有什么想要做的吗?” 秦思意实际上根本没有想过这些。 他重复、浪费、拖延了太久,以至于真正等到毕业的这天,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像曾经以为的那样紧迫。 秦思意只想轻松一点地活着。 “不知道。我可能还要替阿廖娜弹一段时间的琴,萨沙帮我垫付的学费还没有还清。” 真要说起来,秦思意也知道萨沙只是想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一样的时薪,后者分明就可以请到更为优秀的演奏者。 他因此一有空便往阿廖娜的餐厅跑,即便毕业前最忙碌的那几个月也不曾失约。 钟情提过要替秦思意去还。 他那时没有想太多,随口便说了出来。 后者却为这一句突然地安静了,垂敛起目光,悒悒地好久都没再说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