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濮靖真微微点头。 “那你知道,詹佑津,他到底去了哪里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愈发地昏沉了,濮云川竟隐约觉得,姐姐在问出这一句话时,神色倏地变得冰冷。 可他只想,让姐姐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知道。” “在汤坚白死前,我从他那里得知,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好,好孩子,”姐姐竟然伸出手,轻抚他滚烫的额头,“那你能告诉姐姐么。” 姐姐的指尖,带着一丝的冰凉,摩挲他炙热的皮肤,为他带来慰藉,更在他心底燃起串串火花。 “嗯。”他真挚地点头,眸底闪烁光芒。 濮靖真凑近,听清他唇边飘出的字眼。 他的话音落下,濮靖真神色一震。 哪怕是她,在听到此消息,仍不可避免地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可她仍保持镇静,尽量平淡地继续问道: “燕自章,当年为什么没有杀他?” “因为,谷怀梦在临死前,以她自己,逼燕自章下了血誓,绝不能杀詹佑津。” “她说,若父亲伤害詹佑津,她死后,必定会堕入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不入轮回,在永恒的痛苦与折磨中,一遍又一遍地恨他,厌恶他,唾弃他。” “这是她留给燕自章的,最后一句话。” 濮云川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用希冀的目光望向姐姐,盼望着,她会如同自己小时候一样,奖励听话的孩子。 一颗糖,一句称赞,或是一个吻。 濮云川一颗心,几乎满溢。 可姐姐却皱起眉头,忽地收回了,覆在他额间的手。 他有些怔愣。 随后,下一秒,他听见,姐姐说出一句话。 姐姐的声线,明明是那样的平常、冷静。 却在那一刻,几乎将他彻底毁灭。 姐姐说:“梁先生,一切都已清楚。” 随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掀开角落的帘子,步履闲适地,从容不迫地走近。 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加速至失控,终于,在看清眼前之人的那一刻。 坠入深渊。 梁屿琛。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色平静,可眸底翻涌的鄙夷与不屑,刺痛他的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 他望向姐姐,却看到比梁屿琛更冷淡的面容。 “姐姐”他失神地呢喃。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濮靖真不耐烦地打断他,“是,我是和梁先生合作。” “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你,和梁家作对么。”她嗤笑一声。 “你怎么比起以前,还要愚蠢。” 梁屿琛瞥了床上的男人几眼,压下内心滔天的恨意。 此时的濮云川,双眼凹陷,空洞无神,面容上透着一股麻木与绝望之色。 他不介意,再向他扔下巨石。 “濮小姐,您曾答应我。” “当然。”濮靖真向他递上一把尖锐的刀刃。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闪着寒光的刀刃,猛地扎进濮云川的左眼。 梁屿琛下刀,向来又快又狠。 眼球在那一刻爆裂,混杂着鲜血与白浆,与更多不知名的黏稠体液,喷洒在纯白色的床单之上。 濮云川一双青筋暴起的手,试图攥住他的小臂,却被他轻易甩开。 他的悲鸣,惨绝人寰,更令人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在他的小腹处,刀刃再一次,尽根捅入。 梁屿琛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才有些波动。 他嘴唇微颤,面色极沉,几乎阴鸷:“这是你伤害程晚的,现在,奉还予你。” 濮云川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不由自主地露出打颤的牙齿,从牙缝间挤出痛苦难当的低吼与呻吟。 整张脸扭曲不堪,剩下的那一只眼,却不看梁屿琛,只哀怨地看向濮靖真。 “姐姐” 他踉跄着,想要靠近她。 可濮靖真却嫌恶地后退,任由他摔落在地上。 可他,仍不死心,艰难地蠕动身体,想要爬到她的脚边。 地面上,被拖出一条刺目而绵长的血痕。 “姐姐,我不相信,是梁屿琛他逼迫你的” 他艰涩地控诉,却猛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