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早已落到温常肩颈上了。 医尘雪撑了下膝盖,站起身来,替温常答了先前的问话:“想必是没悟到的。” 他垂着的眼眸里冷然一片,说出的话字字诛心:“傀师悯善,命仙慈悲,你占了哪一样?” 闻言,温常掩在衣袍下的手攥得极紧。他几乎是猛地抬头,脱口而出:“你凭什么……” 话到此处便顿住了,他没能继续再说下去,因为抬头那一瞬,他忽然发现眼前三人看他的目光都如出一辙,平静且漠然。 那句“你凭什么评判我”,没问出口,他却已经知道答案了。 因为明无镜开了口:“他无需凭借。” 温常怔了一瞬,旋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明无镜。 “为什么……” 那千年来一直困囿着他的东西,仿佛在此刻他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你要如此袒护他?千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明明我才是你最亲近的徒弟……凭什么?!” 话到后面已是不甘的嘶吼质问,明无镜却依然十分平静地看着他。而那样的眼神太过平静,倒像是透过他在看千年前的另一个人。 另一个会指着一池清水问他“里面为什么没有鱼”的人。 良久之后,明无镜才道:“凭你贪欲满身,妄念横生,为此予众生苦楚。但他不会。” 最后一句话落下,温常眼中的恨意便全然失了理智。 “我积德行善几百年!” 他语气、神情,皆是不甘,双目因为愤怒而几近眦裂:“你说我予终生苦楚,可我身上的天谴印已经快要彻底消失了,连天道都认了我的赎罪,认了我予众生的福泽,你凭什么不认?贪欲,妄念,这些谁没有?凭什么我就不行?凭什么你永远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凭什么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天道都饶恕我了,可你作为师父,凭什么不能——” “天道。”明无镜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即似是笑了一下,却因为那声笑极轻极浅,显得只像是一声喟叹。而那之后他神情又恢复了平静,“所谓天道,就是对的么?” 话音落下,他指间已然捏了张灵符。 下一刻,符文的虚影便从温常头顶猛压下去,仿佛带着盛张的怒意,向四方扑散而去,激起一股烈然的劲风,震得整座庙宇都是一动,灵力稍弱些的弟子更是晃了身形,以自身灵力相抵才重新站稳。 医尘雪被司故渊护着,却也被呛得咳了两声。 司故渊转头看过来时,医尘雪轻摇了下头。 二人都没有说话。 这毫无预兆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意图也太过直接和明显,众人面上皆有惊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