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停下来时,对望了一眼,却没有谁先开口。 医尘雪长长的眼缝里漏出来微光,眼尾挂着很浅的笑意。 外传一闲阁里坐了个会算命的病秧子,虽不见真容,但不少人都以为会是个年过半百,又命不久矣的老头,谁曾想竟不是。他知道这二人是被他吓到了。 这样的神情他见怪不怪了,干脆彻底睁了眼,稍微坐得端正了些。 “二位请坐吧,既是有事相求,便不必如此拘谨,否则一会儿可就不好开口了。” 他说话温声温气的,却总是带着点儿冷淡疏离,看起来不过二十几的年纪,竟让人想到了“沧桑”两个字眼。 现下又是白日,医尘雪病气冲天的模样被人瞧了个清楚,司家夫妇脸上神情都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么一个病秧子,连自己都治不好,又怎么救得了他们的女儿呢? 不过这些话自不会当面说给医尘雪听,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一脸的苦色。 “先生,还请救救小女吧。” 虽是不知求的人有用无用,但那妇人言辞却极为诚恳,“若是先生能救小女,我们夫妇二人便是倾家荡产,也定会报答先生的恩情。” 大约是想到了床榻上病重的女儿,她说着便红了眼眶,又知道是在别人的院子里不好这般哭诉,就偏了脸去抹眼泪。 她旁边站着的男人将她揽入怀中,也跟着眨了几下眼忍住酸意,看向医尘雪道:“先生,我们说到底不过是普通百姓,虽然也拜神礼佛,但对于命格这种事……向来是不怎么信的,只是眼下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这才求到先生这里来,还恳请先生帮帮我们吧。” 医尘雪仔细听他们说完,笑着点了下头。 这对夫妇还真是不怎么善言辞的,不过倒有一个难得的好处。实在诚恳。 明明不信外面传的那些说法,却还是求到了他这里来,如今亲眼见到了他这病秧子的模样,却还是要求,还求得这样恳切。 “没有别的法子。”医尘雪重复了一遍这话,问道,“是什么说法?” 人人都说司家小姐病重,司家夫妇遍寻名医终不得愈,病急乱投医之时也请了道士做过几场法事,半月里去寺里祈福的次数比往年一整年还要多,却都不顶什么用,那位小姐的病情就是不见好转。 不过若只是因为这个,这两位不信算命的大抵是不会求到他这里来的,多半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先生……”那妇人堪堪站稳,眼睛还红着,却有些倔强地支着身子。 “我们夫妇既求到先生这里来,便也不瞒先生了。如先生所说,小女的病情……”她似是在想一个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