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不高兴,想要晾元满几天的封疆在当晚听完陪护的汇报后彻底后悔了。 “今晚不是做了她喜欢的莼菜鲈鱼羹吗?也没吃多少?”封疆的心就像元满手中的提线木偶,她有一点不对劲,他都得跟着着急。“饭后甜点也没吃吗?” 陪护摇摇头:“看着情绪不好,乐高也不玩了,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陪护走后,封疆坐在书桌前出神,心中五味杂陈的,悔意在心口翻迭,不就是小孩吃点糖闹脾气吗?有必要跟她发火吗?那样大声说话,肯定又吓着她了。 安静的走廊,壁灯跟随着脚步逐排亮起,封疆端着一块巧克力蛋糕朝主卧走去。 房门被小心地推开,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有些乱地堆在一起,封疆轻轻关上门朝浴室的方向望去,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 他只好端着蛋糕坐在床边等待她出来。 “你喜欢的口味,内陷是流心的巧克力。” “以后你想晚上吃糖还是吃甜点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今天我不该说话那么大声,是我不对。” “我很想你,宝宝……” 等待的时间里,封疆对着蛋糕小声喃喃着。 浴室里没有动静,时间隔得有些久了,封疆这才觉着不对劲儿,他眸子亮了亮,是想要了?躲在浴室自慰吗? 他端着蛋糕轻手轻脚地朝浴室走去,虚掩的门内,隐隐约约传来了元满的低喘声,很轻,可以听出她在极力忍耐。 细碎的声音撩拨得封疆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屏着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急欲,门被慢慢推开。 封疆抬眸看去…… “啪嗒” 巧克力蛋糕砸在了地上。 四目相对,封疆刚刚沸腾至心口的血液顷刻间凉透,他死死地盯着元满大腿上的红痕,以及滴落在地的,鲜红的血液。 那一瞬,他像是被人猛地扼住了脖颈,难以呼吸。 “你……你……”封疆颤抖着嘴唇,手脚发凉。“你在干什么……” 元满的反应有些迟钝,她坐在冰凉的瓷砖上,睡裙掀到腰下,双腿张开,大腿内侧是一道道不规整的划痕,她脸颊泛红,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身子一阵阵的痉挛着,眼神也飘忽不定。 封疆舌根发麻,快步冲上去跪在她身前将她的右手攥住:“你在干什么?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她的手掌被封疆打开,不是刀片,也不是玻璃,这个关元满的屋子里能够威胁到她生命的利器全都被收走了。 那是一块破损的乐高。 红色的,长方形,此刻正躺在元满汗津津的掌心中。 因为有个角裂开了,掰掉之后刚好形成了一个尖尖的小角。 可是塑料制品哪怕是尖锐的断面也并不锋利,可此刻,她大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用一块这么小这么钝的乐高零件将大腿划出血,可想而知她用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气和决心。 那块乐高被封疆狠狠地丢开,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好几次想要大声质问,都被心脏的刺痛感压下,他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努力缓解心脏的不适。 “我……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我错了……”封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低着头痛苦地喘息着,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大声……满满,我错了……对不起……” 元满还在发抖,她双腿张开着甚至没有合拢的意思,整个人像是喝醉了一样。封疆缓缓抬眸看她,发现她的瞳孔正在不正常地震颤。 封疆慌了神,他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将人从冰凉的地上抱起,踉踉跄跄跑出浴室。 元满在镇定剂的安抚下渐渐恢复正常,她睁着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护士在给她处理腿上的伤口。 封疆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着护士手上的动作,他心疼地小声嘱咐:“轻点。” “先生。”龚医生不好近前,于是站在门边喊道。 他没有多说,但封疆知道他是有话和自己谈。于是他揉了揉元满的手,温声细语地开口:“我一会就回来,你乖乖的。” 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确定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封疆才起身出去。 “恕我直言,先生,元小姐现在的状况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龚医生的表情很严肃。“她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封疆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回答:“我知道。” 龚医生觉得他并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将手里的那块元满用来自残的乐高零件递到封疆面前:“这样钝的尖角想要划开皮肤,需要忍受更多的疼痛和折磨,她的自毁倾向已经严重到克服了生理痛苦。我建议您带她去医院做全面的心理检查。” 封疆看着块红色的乐高,心脏猛地收紧,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