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跟弟弟一起玩道:“爹,你是来吃饭的。别一抱上孩子就舍不得放下,再给惯出毛病来。” 杨支书指着幺女儿,看着吴远。 心说,你瞧瞧,你瞧瞧,她妈嫌弃我也就罢了,连女儿都说三道四的了。 这么多年老支书了,说一不二的,何曾被人这般顶撞过。 吴远拉着老丈人劝慰道:“爹,落雁是怕你受累,你别往心里去。一会咱整点好酒,好好喝一顿。” 不料杨支书连连摆手:“不喝不喝!又是茅台吧?什么人家,经得起你这样拿茅台当口粮酒喝?” “不是茅台,”吴远取了个巧,“我换了个口味,五粮液。” 其实五粮液比茅台便宜不到哪儿去。 但架不住老支书听到个新名词,总觉得肚子里馋虫蠢蠢欲动。 好奇,纯粹的好奇。 “那就小酌两杯尝尝?” “对,尝个鲜。” 一顿饭,家常四个菜,一炖一蒸俩炒菜。 外加一个汤。 以前家里是不喝汤的,自打丈母娘刘慧回上海认了亲,回来之后就顿顿烧汤了。 倒是把这习惯给捡回来了。 翁婿俩端起三钱的小酒盅轻碰一记,盈满欲出的酒液微微晃动之下,悉数进了二人口中。 吴远喝得是稀松平常。 但不妨碍老支书喝得滋滋出声,都带上音效了。 即便如此,吴远依旧控制着俩人的酒量。 三钱的小酒盅,倒满第三盅之后,就把酒瓶收起来道:“爹,留着明儿再喝。” 老支书有点意犹未尽。 冷不防刘慧突然伸手把酒瓶接过去了,老支书立马就消停了。 剩下的一盅,居然分了三下喝。 看的沙发上小江拍在沙发嘿嘿直乐。 杨支书凑过去,用满是胡茬的嘴巴贴贴道:“你小子,看你姥爷笑话是不是,是不是?” 别说小江了。 连吴远都忍不住笑了。 老支书确实挺难的。谁能想到,风风光光一辈子,临老了家庭地位这一块,竟然出其不意地丧失了呢? 吃完晚饭,老支书把棉袄一裹,连扣子都不系,就往外走。 这是喝了点小酒热身的效果。 但那点小酒,相比于这苏北的大寒天,实在不算是什么。 所以,杨落雁放下手里的锅碗瓢盆,跑过来把父亲的棉袄扣上了。 边扣还边诛心道:“真当你还是年轻那时候啊!” 话是诛心,但是出于关心。 老支书这心里多少有点好受了。 接着,刘慧端着一盆子剩饭剩菜过来,外头用尼龙袋子系好了道:“带上。” 老支书更加感动:“我吃饱了,不用再带了。” “谁说是给你的?这给大黑带的狗食!” 老支书,张张嘴。 好受是好受了,但不多。 吴远一直把老丈人送到家后面的村路上,看着老丈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远去,这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仨狗的狗饭,刘慧也一并热好了。 吴远端出来,给仨狗分上,瞅着它们一阵暴风吸入,就觉着特别解压。 夜深人静时。 杨落雁从楼上轻手轻脚地下来,一件高领毛衣尽显妖娆身段。 看得吴远是食指大动。 “马上冬至了,给爹娘、师父师娘、三姐三姐夫、水利局刘局这些家的礼,你都想好了吗?另外,今年乡长、县长那要不要意思意思?” 吴远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这事。 冬至不是节,但在农村却要像样地送礼。跟端午、中秋和过年差不多,并称四节。 其实不光是北岗这边该送的送。 上海那边,该表示的,吴远琢磨着也得表示表示。 于是跟媳妇这一合计,一直合计到深夜,而后倒头就睡。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