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边,丰段与驷黑却像是拔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是心里乐开了花。 要说选盟友,还真是要擦亮眼睛才行啊!原本他二人还在担心李然日后官居要职会对他们有所不利,但他们的好盟友楚人,却突然横空出现在了郑邑,并径直阻断了这一进程。 “楚使?楚人这又是想作甚?” “回君上,来人只说……是来报丧的……” 侍卫话音落下,德明宫内顿时震惊一片! 报丧?! 究竟是死了何人?竟还需要派遣使者前去诸国报丧? 还能有谁,那必须是国君啊! 楚君死了?! 是的,楚王熊员竟是莫名其妙的突然薨了。 无论是还在那暗自高兴的丰段,驷黑,还是罕虎,子产,亦或者是郑伯,甚至是李然,闻声都是极为震惊,一脸的错愕是溢于言表。 楚王死了,这可真是天大的事啊! 不过诧异片刻,当即所有人又不约而同的反应了过来。 是的!是王子围弑君了! 与所有人之前所预料的一样,王子围最终还是走上了弑君夺权之路! 尽管从王子围之前的种种做法,已经不难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李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好吧,且让楚使进来。” 思索片刻,郑伯还是答应接见。 而李然升官一事,也就这样暂且被搁置了下来。 不多时,侍卫领着一人走进宫内。 李然转头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此前就已是见过几面的伍举! “郑君在上,楚使伍举参见。” “贵使免礼,据说是贵国的国君是不幸薨逝了?确有此事?” “是,寡君德明厚义,至贤甚恭,礼卿士,受命于天,得位四载,如今却不幸薨逝……呜呼哀哉!” 正儿八经的报丧按理并不是这样的,但伍举作为楚人,能学个八九不离十便已是不错了。 先歌颂一遍先君,然后再告知此君已薨,接着再来一通哀嚎。 反正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只不过在楚国这,显得略微有些粗鄙罢了。 而郑伯当然也是说得一些场面话宽慰于他…… 李然对这种过场并没什么过多的感觉,他所在意的,是他觉得伍举此番前来,绝不只是报丧这么简单的。 果然,在一番客套之后,伍举终于是道出了他此番前来的真正用意。 “寡君薨逝,乃我楚之不幸。今特邀君上能屈尊入楚吊唁。若此,寡先君在天有灵,必是深感欣慰。” “什么?!这……这太过无礼了吧!” 听得伍举如此说,在场的众卿大夫无一不是群情激奋。 按说不过是请郑伯前去吊唁而已,为什么众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原来,按照周礼,若一国的国君死了,其他诸侯国,只需要是派一个大夫前往吊唁就行了。正所谓: “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 而楚国此次公然要求郑伯入楚吊唁,这是什么? 这是楚人真把自己当王了啊!如今非但是要王的名头,甚至还要王的行头。 这也变相说明王子围此人之心计,可真是不得了。即便只是个“死人”,也能变着法的给你玩出花来。 但问题就在于,楚国并非姬姓啊? 你楚国本就是个外姓蛮夷之邦,而且你这“王”说了难听点,那也是你自己封的,咱们平日里称你一声楚王,就已经算得是给你面子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这却是让郑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又是那样的问题:回拒吧,怕楚人恼怒。应允吧,怕被其他诸侯国,尤其是晋国所斥责。 于是,他急忙是朝着子产使了个眼色。 子产立刻会意,只思索片刻后当即回道: “虢地之会刚结束,楚国新任盟主也不过半年而已,却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既是如此,寡君确实是理应前去吊唁的,以效友盟。” “所幸我郑邑与楚国郢都相距也并不算太远,也不过就几日的行程,前去吊唁,倒也无妨。” 很显然,子产对于郑国前去楚国吊唁一事,却并不反感。 “如何使得?届时晋国问责,却叫我等该如何回答?” 众人听得子产竟然会直接帮着楚人说话,一时也都不由懵了。于是,招黑那是必然的。 但子产却也并不慌张,显然腹中是已经有了盘算的: “无妨,如今晋楚两国已于虢之盟会上宣誓,共为天下盟主。今楚君新丧,便以盟主之礼葬之不亦可乎?” “若是晋国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