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鲜血从娄牧之鬓角往下淌,和密集的雨水混杂一起,他浑身都痛,却死死咬着后糟牙没哼一声。 娄牧之挨着打,费力地仰高模糊的视线,寻找郝大通的身影。 找不到。 消失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恶意殴打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到人散了的时候,暴雨已经转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娄牧之四肢无力,躺倒在漆黑肮脏的巷子里,眼角青紫,嘴边全是血迹,他咳了好几声,浑身疼得痉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特别想笑,娄牧之翻了个身,额头抵住脏臭的青石板,在无人的夜里放声大笑。 他一面捶地,一面笑得停不下来,笑得剧烈干呕。 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在咔咔作响,但他就是停不下来,他这辈子都没这样笑过。 笑什么呢? 大概在笑自己,笑这荒唐的命运。 雨夜凄寒,空荡巷子回荡着他凄厉的笑声,娄牧之跪地,恍惚间,他看见一片枯萎残败的叶,被肮脏的雨水浇透,烂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夜。 脑袋开始变得不清醒,记忆混乱,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什么跑来弥渡口,娄牧之垂眸思索片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买可乐。 对了。 他要买可乐,等着易知秋回来喝。 易知秋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这么想着,娄牧之突然之间有了力气,他费劲地爬起来,头脑发晕没站稳,扶住墙壁缓了好一会儿,胃里那股强烈的恶心感才慢慢压下去。 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胡乱擦掉鼻子,嘴角,额头的血迹,一步一步朝最近的超市走去。 超市里悬着一盏盏白炽灯,灯光赤条又亮堂,照出娄牧之一身惨烈的伤。 鬓角裂开一条结痂的血缝,褐色的血迹凝固,鼻梁磕破了,身上的衣服裤子脏得不成样子,他神色恍惚,步子走得十分缓慢。 走道跑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碎花小裙子,手里举着一根彩虹棒棒糖,蹦蹦跳地跑往收银台,她跑得快,不小心一头撞上了娄牧之的伤腿。 站在货架前挑东西的娄牧之被撞得后退几步。 娄牧之侧头看过去,小女孩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去了地上,她呆愣地看着眼前长相精致,却浑身是伤的大哥哥,那模样明显被吓到了。 “怎么了?”货架旁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连忙抱起小女孩:“有没有摔到哪里?啊?” 小女儿缩了下脖子,有点害怕地在父亲怀里摇了摇头。 男人抬首,接着就看见一眼就觉得骇人的娄牧之,那男人嘴唇瓮动,以为是他撞到了自己的女儿,但看着他浑身冒着不好惹的气息,目光变得复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