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季子漠的胳膊,一边拽着一边哭着说:“我大弟这么好,比那公子差哪了?我大弟好的很。” 季子漠醉在地窖,姐三个无能为力,最后还是听到消息赶来的屠峰才把季子漠背了出去。 季兰给他洗了手脚,用帕子擦了脸,等到季子漠睡了过去,才出了房门。 天色渐黑,季兰端着水盆,站在屋檐下不敢上前。 屠峰察觉到动静回了头,看了她好一会,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让季安去山上找我。” 不等季兰回答,他就背着弓箭离开了季家。 季兰进灶房时,季安正在剁着野鸡。 “姐,是屠大哥拿来的,他杀好褪的毛。” 季兰说了声好,放下水盆接过几案手里的菜刀。 季子漠喝了整坛的酒,大醉了一场,醒来像是全然忘记了一切。 不提齐玉,不提过往,整日往县里跑,直到这时,旁人才知他上次为何赚了那么多银子。 他带着桑农县反四少,流转在临近几个县的赌场里。 自己不赌,只告诉他们如何堵,八百多两,都是拿到的分成。 之前怕齐玉知道,怕旁人知道,现在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和那几个乌合之众的朋友大摇大摆的走进赌场,有时也会下手赌两次。 朝堂不安,大笙的文人学子找不到方向,季子漠说的两句杜甫的诗,变成了指路明灯。 有人仰慕而来,季子漠见都不见。 他回家时季兰拿着刀逼他在家看书,季子漠嘻嘻哈哈的说好。 等到一不留神,又翻窗跑出去。 村里人都说季子漠这个神童废了,连吴苍明四个人都失望不已。 直到,季子漠消失了。 他在一张桌子上留了一堆银票,和一封信。 他说,那堆银票是:季兰的嫁妆,季丫的嫁妆,季安娶亲的钱。 他说对不起季兰,他又把一家之主的责任丢给了她。 银票很多,够三个人花一辈子的,季兰抱着银票哭的不能自己。 她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要抛弃弟妹,如果她没走,季丫不会落水,季子漠不会去入赘。 哪怕大弟一心读书不染俗世也是好的,可是现在她的大弟没了,天地茫茫,不知道去了何方。 当季子漠消失的消息传到山上时,屠峰在门口的石头上看到了封信。 信上没有署名,写着:做男人大度点,人生几十载别浪费了,还喜欢就主动点,不喜欢就算了,把信撕了当没看到。 又过了两天,杏花村的人才发现,原来不止季子漠不见了,连赵傻子也没了。 现在世道艰难,杭大这次放排收拢的有上百号人,每个人签生死契,纹银三十两。 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踹人一脚,但却是大方的,每天都有肉片,不少人都说,就算死了也不亏。 雇了四个人做饭,此刻中午,上百号人在树林间坐下来吃饭,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也有蹲在地上和粥的,七嘴八舌的胡侃着。 “听说紫阳关外又丢了一城,死的哥儿都堆成山了。” “那可不咋滴,像我邻居家的那个哥儿,在家里的时候娇生惯养的,连桶水都没提过,直接给把刀让杀绒敌的骑兵,这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