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垂眸看着蜿蜒而起的细细烟雾,心中憋屈之余,又是深深的挫败。 他弯腰抽了张银票:“算我借的,以后有钱就还,没钱你就当做善事了。” 季子漠转身欲下车,董寒玉唇瓣带笑问道:“你就不怕我和齐玉说你拿了钱?” 季子漠抖了抖手中的银票,回头意味深长道:“你没把齐玉坑死,还真是心善。” “放心,我也挺敬佩你大哥。” 说完跳下车,转身离去。 车里的董寒玉端起茶,这下倒是真笑了起来。 一旁从头听到尾的哥儿一脸懵懂:“少爷,齐家姑爷最后怎么突然说起大少爷了?” 董寒玉吹了吹茶盏里的浮沫,喃喃道:“这下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还是找个聪明的好。 齐玉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要是知道季子漠利用大哥的事索要钱财,定是要闹个恩断义绝的。 他用一句誓言试出了齐玉在季子漠心中的份量,季子漠拿了银票就相当于也还了一个把柄过来,虽说这个把柄一般,却也能让人心安不少。 季子漠看出董寒玉的用意,也愿意给他这个把柄,董寒玉想,怎么赵大勇就没有季子漠的两分聪明呢! 不,哪怕是一分,也不至于被妾室庶子那边耍的团团转,无端的让董寒玉恶心。 赶车的车夫挥了马鞭,伺候的哥儿侧身打开案桌上的抽屉,奇怪道:“少爷,我明明记得这里有包杏干的,没吃呢,怎么就没了?” 董寒玉回神看向抽屉的位置,是刚才季子漠坐的那侧,脑中不由的划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落雪中,季子漠拆开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捡了个杏干扔嘴里,俊朗的脸庞瞬间皱成一团,果然是他之前买的那家,酸的倒牙。 把油纸包重新包起来,想着拿回去给齐玉吃,齐玉喜欢这玩意。 季子漠回到家时,季丫季安正在灶房编着筐。 季子漠:......他这一对弟妹,一个对养猪,一个一有空就编筐,拦都拦不住。 他站在灶房门口,用脚尖踢了踢季安:“看书去,大冬天还下着雪,编什么筐。” 季安侧了侧身,露出另一侧的书:“大哥,我看着呢,我一边背书一边编筐,我还教季丫了,她现在已经能认两个字了。” “一个筐能卖十文钱,可以买一斤半的糙米,够我们吃两天的,如果烧米汤的话,可以吃六天,现在是冬天不干活,其实可以不用吃那么饱的......” 季安为识字闹的那一出,季子漠至今都未消气,说气不太准确,是心累的对季安冷了两分。 没有点炭盆的灶房也是冷的,这才回来多久,季安的手已经冻的红肿,利索的编着竹筐,像是做了千百回。 季丫说,二哥的手每年都是第一个冻烂的。 他埋着头苦干,嘴里念叨着怎么省钱,怎么赚钱,地里的庄稼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下来粮食...... 委婉的说着家里吃的太好了,要省着点。 季子漠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他发顶,季安受宠若惊的抬头看他。 “我想了个法子赚钱,能赚很多钱,等过完年,大哥送你去私塾。” 说着把一捆竹条提了出去。 灶房十岁的男孩嘴唇颤抖,语不成调,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委屈还是开心。 “小丫,大哥,大哥是不是原谅我了。” 从未得到过宠爱的孩子对人情绪敏感,季子漠未骂一句,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