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放松下来,急忙抬起手腕擦拭额头汗珠,可见累得不轻,只怕担任轿夫多年,头一回抬此等重量的新娘。 新娘子下地,身旁便有一阵阵刺耳的笑声。 关婮只当众人笑话自己,心中有些自卑,好在顶着大红盖头,那些人瞧不见她的脸。她自我安慰:“丑就丑吧。等往后有机会,再收拾这些人。” 礼堂闹哄哄的,吵得分不清男女老少。 天气本不热,但堂中观礼人实在太多,来来回回行礼,难免有些燥热,累得身披鸳鸯喜服的两位娘子背后微微出汗。 行完礼,又拥簇着步入洞房,饿得两眼冒金花,等人退下,纷纷撩开盖头,偷吃桌上点心,再假装没事发生,静等新郎。 关婮房中有股浓浓的香味——那是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嗅一嗅便能令人神清气爽,是股熟悉的感觉。 只因关家门前也有一棵桂花树——那是关婮六岁时同父亲一同种植——曾有位老翁说那棵树会为关家带来贵气。 如今她新房中也有这股熟悉味道,这大约就是老翁所说的贵气吧。 关婮越想越得意,坐在喜床上幻想未来,今夜她就能拿到二十两,往后还用愁没钱过日子吗? 笑话! 想想昨夜喜娘张继儿说:“万家的财产,实在令人羡慕。酒肆两间,茶铺三间,糕饼铺七间,药铺一间,南大街租赁的铺子二十二间。”最让关婮心动的便是那间鹿州城最大的富华钱庄…… 她激动地躲在红盖头地下偷笑。 笑着笑着,竟不知外面逐渐安静下来,屁股也坐麻了,正预备起身走两步放松放松,哪知有人进门,脚步很轻,来人定是位女子。 “关娘子,天色已晚,你可以揭开盖头歇息了。老爷在姚娘子房中歇了。”声音甜丝丝的,听上去年纪不大。 关婮立即撩开红盖头,抬头望着站在一旁的清瘦女子:“万老爷不是死了老婆吗,那姚娘子是哪位?” 她眨眨漆黑的眼睛,微微一笑。灯光下,大红喜服衬着,虽肥胖,但精致的五官皆浮起一层美好笑容,天生丽质非常符合她此刻的气质。 “同娘子一样,是今日新进门的娘子。”说话的小女子一直盯着关婮瞧,嘴角微微勾着,忘了行礼。 关婮茫然地眨了眨眼,飞快地在脑中寻找台词,又笑着看身旁的女子:“你是万老爷的女儿?” 她摇头:“我是来伺候娘子的,我叫古多芸。”多芸行了个万福礼,起身便帮关婮卸妆,安排她梳洗。 “你家老爷同时娶了两位娘子?”褪去喜服,散着及腰青丝,关婮负手打量喜房中一切,这可比昨晚那间气派许多,简直看花了她的眼。 即便今晚万元户不愿付给她二十两,那案几上摆放的白瓷花瓶也能值不少银子,卖了它,少说也有五两,值了。 她捧着花瓶,左边看看,右边瞅瞅,爱不释手,心中盘算,已然诠释在望眼欲穿的眼睛里。 多芸匿笑。 关婮不知,只晓得盘算二十两。 这种花瓶,只要多拿几个出去,便能赚二十两了。她抱着花瓶,扭头巡视屋内其他地方,意欲寻找第二个瓷器。 “娘子当心。”急忙跟上来的多芸,不识趣地拿走花瓶,摆回原位。 “娘子与姚娘子同为新夫人,平起平坐。”多芸笑着问答,“家中事务皆有邵管家打理,又有老爷掌舵,还有老夫人从旁提点。” “邵管家?”关婮一听,皱起了眉,那夜长蛇山遇见的杀人凶手,好像也叫邵管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