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 “礼部?”戚氏抬起头来,想了想,片刻道:“没听说有什么动静。皇上近来对你们沈家愈发器重了呢,前几日不是才调了你四叔去六部么?就昨日,楚王在乾清宫当着皇上的面求了沈侍郎一幅画,我听说皇上当时还借了文房四宝与御案给你祖父,然后还在那画上加盖了宝印。” 楚王是淑妃的独子,也是皇帝喜爱的皇子之一,他去求画,这就证明沈家还没到需要避忌的地步,皇帝又当场出借了文房四宝和御案,这就说明皇帝本人对于沈观裕也是很给面子的。既然如此,沈家就不该有什么事才对,沈夫人近来这么古古怪怪的,又是为何? 她还想再问个仔细,但看戚氏这模样,估摸着是顾至诚快回来了,于是下地让福娘穿了鞋,告辞道:“这香樟树我先借走,回头等我表姐走了,再给少夫人送过来。” 戚氏一面也下了地来:“随便你,不要紧。” 正说着,后窗下忽然传来啪哒一声响,二人抬头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没见着。 “怕是猫儿。”戚氏解释道。 沈雁在二门下告了辞,带着福娘走出顾家府门。 其实她也赶着回府去,顾至诚若回来了,沈宓想必也到府了。她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得知更多关于朝堂的消息,比如说有关于这次广西贪墨案发生后各级的反应,以及还有别的方面的事情。沈夫人最为看重家族前途,如果不是关乎于沈家的事,她不会这么异常的。 而眼下除了朝堂之事能够影响到沈家前途,又还能有什么呢? 午后的斜阳透过两府高高的院墙照在巷子里。 她踏着夕阳拐了弯,才进了巷子,忽然就打斜刺里跳出个人来,拖住她手腕便就往巷子那头跑。 福娘惊惶大声喊着“姑娘”,拔腿就要追上去,宋疆又不知打哪儿跳出来,扯住她袖子道:“慌什么!那是我们家公子!” 福娘听到是顾颂,顿时愣在那里,倒是也不追了。 顾颂在沈雁手下屡战屡败,宋疆都不担心,她担的哪门子心? 沈雁被顾颂拖到了巷子深处,使劲把手拽出来,“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顾颂绷着脸,呸了声,将她逼到墙角下,指着她鼻子道:“我早就觉得你跟我父母亲之间有什么秘密,果然让我查到了!卢锭在出京之前失踪,是你们合谋的是不是?!” 沈雁横眼看他,抚着手腕不说话。 顾颂又恨恨地指着她训斥起来:“卢锭是你的长辈,又不曾犯下什么恶,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差点葬送了人家的前程!”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还有那双眼里的机警,以及那两排咬得咯咯作响的钢牙,沈雁猛地想起方才后窗下那道声响。 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后窗下,哪里会有这等不知死活的野猫? 她盯着他上下打量几眼,挑眉道:“这种偷窥的事儿你干过几次了?” 顾颂脸上一滞,倏地把摁住她肩膀的手放下来,瞪着她。 沈雁走到他前面,摊出五根指头:“有没有这么多?” “你不用管我!”顾颂蓦地打掉她的手,咬牙瞪着她,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卢锭是朝廷命官,你们就不怕事败之后会招来杀身之祸吗?!我父亲是不是疯了,居然会想出这样的主意,而且还跟你这个疯丫头一块儿搅和!” “那你就得去问令尊了。” 沈雁拂拂衣袖,笔挺地站直。 事情既然兜不住,她也只好承认。但这事究竟该怎么跟他说,她却做不了主。 不过顾颂能够替卢锭出来伸张正义,却是让她意外的。这个成天顶着副棺材板脸出出进进的三世祖,居然还有这么样一副热心肠,实属罕见。 会不会是装的? 她端着笔直的身姿,觑眼打量他。 他虎着脸道:“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到戏社里拜了师。”她扬唇悠然地袖了双手。 顾颂头顶都快冒烟了,居然把他比做戏子…… “我才没你这么无聊!”他瞪了她一眼。 气归气,但他这次居然没有被气得暴跳如雷,这还真有点出乎意沈雁意料。 她看了看他身后,又道:“咦,最近怎么没见你带着宋疆?” 顾颂闻言,忍不住又横了她一眼。不过这一眼也不再像原先那么杀气腾腾。r1152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