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只要把眼睛里的机灵精光收敛起来,没人会认为他欺君罔上泡病号儿。 皇上见这一幕居然有些恍惚,好像回到数十年前,初见落难的萧玉——母子二人总归是相似的, 满月这副模样便更像了。 “去书房吧, 朕有些话, 要独与你说。” 满月持着那副病病殃殃的模样,跟在后面。 虚礼已毕,皇上遣退左右,他端详着人,道:“嗯……气色是差,昨日朕听了信儿,着实担心你了。” 纪满月低眉顺眼站在皇上面前。 外人道是皇上担心他的身体,迫不及待来看个心安,满月心里可不是这么想,他道:“儿臣……让陛下担心了。” “你……自称儿臣,却从没叫过朕一次父皇,心里是还有顾虑吗?” 满月道:“儿臣不敢。” 皇上轻声笑了下,满月没抬头看。就听皇上继续道:“这儿没旁人,不用这么持理,跟朕交个底,你昨儿闹什么?” 正题来了。 也正中满月下怀。 他知道皇上早晚会察觉不对,却没想到皇上醒得这么快。 纪满月撩袍跪下,没说话,他不打算巧言雌黄,但也不能全部从实招来。 皇上道:“到底做的什么打算?你久在江湖,这般轻易就中招吗?” 满月沉声道:“借故……斗胆试探陛下心意,看陛下给不给儿臣将阴谋诡计变成阳谋的底气。” 如此直白,皇上预料之外,饶有兴致的架起二郎腿:“怎么说?” 满月道:“依儿臣拙见,这世上本就没有阳谋,能得逞的要么是算计,要么是一方具有绝对优势的实力压制,直如二桃杀三士,晏子计谋虽然拿捏人性,若无景公撑在背后,也不过是笑谈。所以儿臣想看,陛下那句‘朕认你了’背后,会分出几分偏心给儿臣,能给儿臣手握几分压制对方的实力和依靠。” 竞咸帝不昏庸,但他绝对不是贤儒帝王,是以在纪满月看来,能得他认同的,非是以德服人、天下大同。 相反,这些直白又险恶的用心,更能打动他。 果然,皇上笑了:“继续说。” 满月道:“高嘉为地方官时就已经恶迹累累,而后更是指使陶悠远之子陶潇,诬告安王殿下,这一切若查,自然有迹可循,可这背后也必然会牵扯出千丝万缕的勾连,所以儿臣独辟另一条路,可进可退,只看陛下想要怎样拿捏。” 若暂想留中不下,此事大可当个意外,大事化小,毕竟出事的乔儿,是个贱籍; 若想快刀乱麻,便是他玩弄淫/药,伤及朝中从一品大员。 纪满月就这么把球踢回去了,只看皇上如何接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