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吧,”她的话语冰冷而毫无温度,“快跟着你们了不起的爸爸一起离开吧。” 沈栖月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会儿钱絮的矛头对准了自己。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的天,晓得了钱絮原来不是没有脾气的,她和平常一样撒了个娇,“aunt,人家要睡觉啦,你能不能再讲一个故事?” 钱絮到底无法将怒火对准无知的小孩。 尽管他们的一些做法十分可恶,然而钱絮深知背后的始作俑者为谁。 她扭头,重新对准了不以为意的沈祈,她最厌恶的原来不是他的清冷,而是清冷背后真正的莫不在乎,能让沈祈在意的还能有谁,怕是他的两个小孩也无法做到,恐怕自始至终只有程双意一人。 “不是要走吗?” 钱絮质问的声音微微颤抖,“现在不走,待到何时走?” 三年了,他们在自己的生命当中占据了整整三年,这本应该是自己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三年,可现实却是惨淡的。 梦境的预期和指引,她不愿意信的。 可她知道,沈祈这人却真真正正做得出来,假使她今日不愿意切断乱绳,他日自己蒙受旁人异样的眼光……恐怕坠入深渊的唯有自己。 沈祈仍然站在角落里,洞若观火,语气不紧不慢道,“今晚走的话,或许太迟了,我的意思是就算要走,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早上。” “钱絮,我明白你的难受。” 沈祈觉得可笑,原本以为钱絮只会平静从容地接受他的安排,却不料,女人这会儿功夫闹了情绪。他以为她比别的女人懂规则,识趣,却发觉女人骨子里都是本质一样的胡搅蛮缠。 他蹙眉。 钱絮就这么害怕失去自己? 沈祈不喜欢多事的女人,开车疲乏过后,他只想找个舒适的地方睡一觉,并不介意这家的女主人是钱絮或者换做是其他什么女人……如果这个场所无法提供一个静谧的环境给他,那他也不介意大晚上转身走人。 只怕,到时候难过的人还是她。 所以,沈祈留下了些许分寸,留足了台阶给她下。 “不,你不明白,”钱絮苍白的小脸上不再宁静柔和,她只身走向窗边,眺望远处如同白昼的黑夜,过了良久,她低喃,“如果你明白的话,你现在就会带着你的孩子们走。” 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这是尽心勉力照顾着沈栖月和沈栖年的钱絮第一次区分得如此清楚。 就像是从一丛灌木当中摘除了原本不该长在上面的长青藤叶。 …… 沈栖年和沈栖月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爸爸要带着他们走,钱絮这才发了好大一通火。 沈栖月完全不顾钱絮的感受,以往她便是这么做的,所以当下她完全理所当然,她当场问起自己爸爸的行程,两眼简直放光,瞪大的圆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熠熠光彩,“爸比,我们真的要准备回国了吗?” 语气甚至有几分急不可耐。 她的父亲气质冷然,给了令人十足确信的答案,“我预定了这周的航班。” 原本记恨的为了钱絮而不值的情绪统统抛到脑后了,刚刚不明所以的小孩还在怪罪着钱絮大晚上的举止粗鲁,很不优雅,这一瞬间,沈栖月只会幻想起回国后种种美丽的光景来—— 她出生在美国,也一直长在美国,如果她能回去的话……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终于能够见到自己的妈妈啦? 小孩子的欣喜若狂是难以遮掩的。 她总不至于要为了一个陌生人,一个仅仅照顾自己一阵子的人的不快,而刻意逗留在这俄亥俄,这里是俄亥俄,是美国的大农村,无聊得要命,想来妈妈也应该是看不上这破地方的,不然也不至于从纽约直接飞走。 沈栖月的笑脸顿时变得m.coMic5.coM